世人哪个不知行军打仗知己知彼的得利处?
有了这地图,旁的姑且不说,效率提高不止几倍。
谢显摊开地图仔细看了,相当的详尽。诸葛复不仅实地测绘了大梁地图,甚至各州府的地图也分别测绘,更甚至以往各州留存的底子也都一并带了回来,方便对比更正。
在别人看来浪荡江湖的这些年,诸葛复是娇妻相伴,逍遥快活了,结果今日谢显这么一看,真没别人想的那么自在逍遥。
他没有在江湖是混迹过,可并不妨碍他设身处地觉察出测绘地图,跋山涉水,忍受枯燥的苦。
谢显一揖到地:
“我代大梁百姓谢诸葛大人的一片苦心。”
“大人功在社稷。”
诸葛术也激动万分,他爹还真是有一份光发一份热,半点儿没荒废了他的才学。
“阿爹!”
诸葛复连忙扶起谢显,顺便踢了亲儿子诸葛术一脚,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太傅快快请起。”
谢显:“姻伯太过客套。”
“那就……贤侄。”诸葛复也不是拘泥礼数之人,把地图测绘交给谢显如同完成了一负重担:“这些也累也苦,可是也逍遥自在。有阿术在朝堂之上,光宗耀祖,不负才学,我亦在山水间不负光阴,便罢。”
“姻伯心怀天下。”
“阿爹,此回——就别走了。”诸葛术说罢看了谢显一眼,他不会忘了当初亲爹是为了什么离开的建康,柔然九公主先是苦苦追求他,转头又向亲爹下药逼他就范,亲爹是为了他的亲事才走的,他如今说这话多少有些没底气。
“是的,小侄正想请姻伯留在朝中任职。”谢显也笑道:“咱们大梁朝合该不拘一格,广纳贤材。姻伯胸怀大志,理应造福天下百姓才是。”
诸葛复含笑摇头:“老夫应下的事,便会做到,不能时间久了,便以此为借口拖沓,不了了之。”
一句话把诸葛术说的满脸通红。
“……阿爹没别的意思,此事本来就是阿爹做错了,就该付出代价。”诸葛复也不是故意挤兑亲儿子,拿他说事,纯粹就事论事,不成想正打到亲儿子软肋。
“你别多心。我发现这次回来,你有点儿……愣啊。”
怪不得都没升迁——就是这话在诸葛复心里转悠了两圈,到底没说出口。
刚呈上地图,当着谢显的面说这些,好像跟人家替自家儿子求官似的。
接下来不管谢显再怎么邀请诸葛复留下来,他都一律拒绝,人家说明白了,就是几年未见亲儿子,回来住上一阵子,一个月后人家带着媳妇孩子还是要继续走的。
谢显知道此非一日之功,便也不再开口,只留到晚上又与诸葛父子把酒言欢,直到月黑风高才回了谢府。
男人这边兴致盎然,尽兴而归,后宅那边就颇有几分尴尬了——
当然,觉得尴尬的好像只有谢婉自己,至少她觉得。
无论是小婆母九公主,还是亲嫂子萧宝信她是真看出来了,一个赛一个的心大,天南海北的聊,聊到最后聊的都不是江湖了,赤果果地说起了和诸葛复这几年过的日子。
柔然九公主简直不要太满意,活脱脱把自己活成了炫夫狂魔,三句话离不开诸葛复。
她家夫君怎么怎么博学,怎么怎么精干,还有怎么怎么有生活情趣,待她如何如何好,眼光怎么样独到,既能上山擒龙还能下海捉鳖,有学问又有生活情趣,还会照顾孩子……
满脸的幸福,满眼的光彩。
大有天下男人都是个鸟儿,她家夫君才是真男人,真汉子。甚至觉得当初自己眼瞎,没看出来这块璞玉。好在命中注定他俩有缘,不然错过这么好的男人……
命中注定?
好似是人为呀,你自己下的药你忘了?
谢婉别的不觉得,就是说诸葛术是眼瞎下的产物她心里不爽,她自己知道诸葛术有多好!
萧宝信:对!
她知道自家夫君有多好,挤兑谁呢,上山擒龙——龙呢?下海捉鳖——鳖呢?
说谁不会说?
她还说他夫君能上天揽月呢!
几个妇人酒菜没吃什么,就坐到一处炫夫了。
你夫君有这能耐,我夫君这里更能耐,到最后要不是萧宝信和柔然九公主都怀有身孕,都快掐到一块儿去了。
诸葛家服侍的下人懵了,没见过这么赤果果的夫人们聚会。
还都是亲戚,还都有功夫,真打起来怕是他们加起来也不是人家个儿。
就算是,俩是诸葛家夫人,另外一个有护妻狂魔的谢太傅,沾上死挨上亡,谁敢上前碰一下子,是嫌命太大吗?
都提高了警觉,真心怕俩孕妇打到一起去。
“……我夫君的事迹太多,说三天三夜都没个完,我今日乏了,就先说到这里。”柔然九公主笑若春风:“和你们在一块儿说说话就是开心,以前真和哪家妇人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