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击谢三爷受不住了。
那江潜和谢宁又知道多少,至少在他面前可是一个字儿没露。
在离开建康前说不得了,或许没有,或许那俩孩子也不知道。可是离了建康城呢,再说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死的吗?
还是当他是死的?
谢母看谢三爷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丧气的很,心里又疼又烦,对王夫人道:“扶老三起来,一旁边坐着去。不是要看证据呢,等会儿有他好看的。”
谢三爷没用王夫人上手,自己灰头土脸的坐一边去了。
摸摸自己磕的生疼的额头,也不知道那冯树是使了多大的劲,和自己有多大仇才把自己磕成血葫芦似的,他都多使劲了,咬着牙硬挺着的,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呢,再一看连块血点子都没有。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去我里屋歇会儿。”谢母看萧宝信挺着大肚子也是怪辛苦的。
萧宝信也不逞强,转身就去了里间屋。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江潜就给请回了谢府,说是请其实就是抓回来了。
正月还在新年里,书院并未开课,江潜便在自家里歇下。平日三五好友时常小聚,今日恰好轮到他的东,几个人喝的五迷三道,谢家护卫上门了,也没给醒酒,连解释都没有直接就架着走人了。
和江潜交好的就没有世家子弟,全都是寒门庶族,谢家护卫这么气势汹汹倒有一人挺身而出拦人。
结果谢家一报名号,那人自然也不再纠缠。
谢宁和江潜的名号在他们书院还是挺响的,无人不知这是太常寺卿的外室子,江潜和谢家那是七弯八拐的关系,也有素来有之。
虽说不知江潜犯了何事惹怒了谢家,但……总归是犯事了。
谢显是辞官丁忧了,可这建康城里谢家还是世家之首,没人敢当面置喙。
谢宁却是在江潜之前就被带到了易安堂,他正在府里,比江潜来的快。
喜鹊他爹谢宁是没见过,只不过是听江潜说过,俩人群策群力,这喜鹃他倒是见过,却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没必要,谢府里人多嘴杂的。
他又知道萧宝信和她身边的丫环都是身负武功,耳聪目明的,自然不想事未成便自己露了马脚,让人听了去,所以一向避嫌,躲这喜鹊远远的。
采薇是萧宝信的身边人,她去叫人,谢宁只当是前几天与萧宝信之间闹的不愉快被捅到了谢母面前,谢母这是要替萧宝信撑腰,训斥敲打他一番。
谁知进屋一见喜鹃,和那一头的青紫血糊连天的,他脑袋顿时就是嗡的一声,暗叫一声不好。
这是露馅了?
不是说好了等萧宝信生产的时候趁乱下手的吗?
怎么突然就漏了?
可他心里再惊再疑,也知道此事承认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谢宁咬死了就是不认,喜鹊就是存心攀污。
冯树那莽劲儿又上来了,说话之前哐哐就是磕两个头:“我冯树死不足惜,反正我死定了,我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可是说我攀污我是不认的,人之将死——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反正人都快死了,我是绝不会骗人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还有你那兄弟江潜,他说的可是你是背后主使,钱也是你给的。”
“银票我还留着呢——”
“一百两啊,要不是你要毒杀谢家主母,给的我黑心钱,我卖身也卖不出这个价儿啊!”
——
“看看看,这银票上还有香味儿呢……唔,过了这么久,都淡了,但还有啊!”
齐管家去冯树家里翻出了那张银票,还有一块玉佩。不是什么好成色,翠绿翠绿的,是谢母在谢宁进府后赏给他的。
谢宁没戴过,直接就送给了江潜。
江潜当然是不能给冯树的,这会留下罪证。
用冯树的说法,是他自己偷偷摸摸趁江潜不注意摘下去的,就是留个证据,怕以后江潜杀人灭口,想给闺女留个证据。
谢宁:你怎么不去死?!
用你留证据啊?
“这算哪门子证据?我还说这是你偷的呢!”
江潜被押进屋的时候,谢宁正扯着脖子喊呢,满脸通红,恨不得咬死人的架式。
江潜叹了口气,跟谢宁一条阵线,咬死不认这事儿。剑头直指王夫人,人家话说的明白:“我与十二郎在建康城无依无靠,唯有阿爹,怎么可能认得什么在谢家做工的下人?我想,定然是有人看不惯十二郎与我,那人也必定知晓谢府根底,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恨意滔滔。
屋里就剩谢宁和江潜在一路喊冤,恨都是隐在心头的,别人不知道,萧宝信感受得到,她皱皱眉,身子不舒服的挪了挪。
谢母不耐烦地瞪了谢三爷一眼,不是他闹不出这么多事。
当然,也怪当初她一时心软,不想总那么为难自己儿子。
结果事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