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这话扔的掷地有声,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当命令这么下的。
全家上下都知道。
尤其是她。
谢母知道谢婉与萧宝信交好,特意吩咐的她,耳提面命,好像她挽上萧宝信,就是坑人,半条命都搭她手上了。
其实也就主要是她,和萧宝信亲近。其余几房的人虽说沾着亲带着故的,但平日里真没怎么亲近,不至于就上手上脚的。
谢婉不好说什么,这幸亏是嫡亲的祖母,要是在婆家长辈这么说她,指不定她会怎么想了。至少不会这么阳光积极正面。
所以一路和萧宝信回到易安堂,谢婉连萧宝信一手指头都没敢碰。
袁夫人死了,谢显这一去下邳又是路途遥远,少说要守上几个月,长房也就仅剩下她们姑嫂二人了。
谢婉丝毫不受外界流言蜚语的影响,萧宝信是她长嫂,又是她知交好友,她还能不知道萧宝信是什么人吗?
“你好生养胎,别胡思乱想。我得空便过来陪你。”谢婉在易安堂谢母让人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见萧宝信面露疲惫,便起身要走。
“现在你是重中之重,千万再不可有事。”
萧宝信点头:“你切莫只顾着我这里,毕竟嫁人了,还要把心多放在夫君身上。我,你还不放心吗?有祖母护着,我在这易安堂里最舒坦了。又不用管家,又不用操心的,只等来年生产了。”
谢婉欲言又止,看着那非同寻常的大肚子,和单胎正经是不一样。
这才几个月啊就溜溜圆了。
怪不得祖母小心谨慎,跟防贼似的,真到足月的时候那还不吓死个人?
她现在看着就有些心惊肉跳。
“反正万事你都不用操心,有什么不顺心的都只管找祖母。”谢婉教了萧宝信一招一推六二五。
现在长房不是谢显还在上位之时了,全府都得仰望。当然,也不是说谢家就是这么看人下菜牒,风口一转立马脸子就掉。
但谢婉年幼之时可是受过这个的,当时年纪小,袁夫人不理事,她没少吃暗亏受挤兑。
萧宝信不是受人挤兑的人,也不是压得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哪怕真有人就是这么上脸,按她的意思,也不用跟那些人争一时的意气。好歹把孩子生下来,后账慢慢再算都不迟的。
萧宝信哪能看不出谢婉的好意,笑笑受着。
“行,我知道。我现在只等孩子出世。”她道:“我们,都要好好的。”
姑嫂两个都有些泪目,谢婉不想把气氛又弄的这般伤感,她在家里一天哭八遍随便哭,面前的可是个孕妇,不能跟她似的放任。
趁着眼泪没流出来,起身走了。
临走又到谢母处拜别。
谢母在榻上正眯着,心里脑里都是过往这几十里活过,已然死去的人,不禁唏嘘。
见是谢婉进屋来才慢慢坐起了身子,招呼她到自己身前坐下:“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心里有成算,也最像你娘。多的我也不和你说,你该有数的,只怕咱们谢家这天是要变的。”
“不是说你阿兄在朝中的作为不妥,而是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难免会被算计。你现今已是诸葛家当家主母,在后宅行走交际,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你阿娘……是经过你阿爹的死,性情大变,以前可不像这几年行事这般生硬,快口快心的。”
“凡事不可太过计较,看不惯就不去看,远着也就罢了。”谢母叮嘱:“你得知道,做人做事,不能事事求全,什么事眼里都不揉沙子可不行,该揉就得揉!”
谢婉听的泪水涟涟:“是孙女不孝,还劳祖母这么大年纪为我操心——”
“你祖母哪么大年纪?”谢母这话不爱听了,“老婆子正当年呢。”
当然心里也叹,袁氏何尝不是正当年?
儿子出息了,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连孙子都有了俩,活的劲儿劲儿的时候突然遭此大祸。
这要是老太太心窄非得把自己憋屈死,可谢母心宽,就她活着六十来年送走了多少人了。人死也就死了,如灯灭一般。可还有活着的人呢,她还有一大家子要护着呢。
没她,全家都得丁忧,没一个跑得了。
所以,且活着吧。
往谢婉脸上抹了一把泪:“快别哭了,这些天就见你哭了,瘦的都脱了相了。”
谢婉:她们娘俩就这么互相攻击不大好吧?
不过说着说着,倒是心宽了不少。
谢母没把萧宝信天赋技能的事往外漏,该说的话谢显也就说了,他既然没说那也不用她多嘴。毕竟此等天赋真真是太逆天,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她甚至不意外没有袁夫人死这事儿,谢显是咬死是瞒着她一辈子的。
这不是错事,搁她这里也是捂的严严的。
“阿嫂那里我没说,朝中这些天似乎对萧家在江州任刺史的萧宝山很有些不认同,不少人都上了折子参。说当初宣城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