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复说的相对隐晦,并没有挑明了说。
也是不想在谢家,尤其是当着谢显这个小辈面前显得太过卑微。低头娶妻,头低下也就尽够了,不需要跪到地上。
袁夫人瞠目结舌。
还有这么操作的?
为了儿子,诸葛复也算是机关算尽了。只要她在朝中一日,只怕诸葛术出头都难。
可他致仕,走了,那就是闲赋人士,别说娶个外邦公主,娶头驴跟别人都没任何关系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诸葛家有这烈士断腕的心意,她也就不怕闺女嫁过去担心受欺负,又怕柔然九公主贼心不死了。
啥都没有距离来的实在,隔着十万八千里,你再反悔又能怎样?
跟个老头子过去吧。
跟她闺女就没关系了,除了在建康城沦为一阵的笑料,没啥实质的伤害。
谢显看了眼谢婉:“这要看七娘的意思。如果七娘不愿嫁,哪怕诸葛家亮出再多底牌,咱们都不嫁。”
先别说别人,反正萧宝信感动了。
她也想有这样的兄长。
只是鉴于她已经有了这样的夫君,再有什么奢想那都是太欲壑难填了。
不过反过来也可以说,是看她有个太令人糟心的弟弟,老天爷才给她配了这么个高颜值、高能力、万事不操心,什么都为她扛的,是吧?
“对对对,还是要看七娘的意思。”萧宝信也给小姑撑腰。“反正九公主是要和诸葛尚书走的……哪怕真住到一起,难道还能让九公主给欺负了?动脑子的事儿有你阿兄,动手的事儿有我啊!”
袁夫人除了翻白眼……就是感动了。
起码兄嫂还都挺给力。
一文一武,搭配起来也还挺灿烂……
“既然你们兄妹,包括宝信都这么认为,那就随你们吧。反正,”袁夫人有话硬生生憋回肚子里了,“随你。你是个有主意的,想的也都在理。”
只能说并不是一时被美色冲昏头脑。原因肯定是有的,但至少找出来的理由给她说服了。
十六七的大娘子,真想再找个合心可意的,说真的还真难找。
至于萧宝信和谢显,除了天意,也就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除此,无解。
既然这么拍板定了,袁夫人也就不再多留他们,只和谢婉说:“虽然你的心意已定,但也不急在一时,趁这几天再仔细想想,万一反悔了,早给人家信儿,都别拖着。如果真的不再更改,那就势必要请诸葛尚书来谢府一趟,至少当着太夫人的面儿,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一下。”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建康城所有人都看着咱们两家,诸葛家不能装不知道就这么糊弄过去,总要有个态度。”
“也不是让他们家伏低做小,但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免得等你嫁过去,再被人低看了。”
谢婉看向谢显,这得兄长发话。
谢显点头:“诸葛家也正有此意。”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儿女都是债啊。”袁夫人摇摇头,回屋歇着了。
这事儿算是这么定了。
说是让谢婉再想想,可袁夫人了解闺女,脾气又硬又倔,性子又刚又拧巴,真下定主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定的事儿基本上是改不了了,也就这么回事。
回头就和谢琰抱怨开了:
“脾气也太倔了,随谁呢?”
谢琰:‘你啊。’
“也不知道都听她的是不是对的,万一……唉,希望没万一吧。”
‘这谁也说不信的事儿。’谢琰这个掺和不进去。因为萧二娘的重生改变了太多,亲爹都变了,亲姑母的婚事也不再是前世那位了。
幸福不幸福的谁也拿不准。
但他看姑母这脾气性格,还有亲爹亲娘这么护短的在,想挨欺负都不容易。
幸福不幸福的,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怪不得别人。就是亲姑父摊上亲姑,幸还是不幸就不好说了。
“阿琰,你长大以后可不能像你阿爹和姑母这么任性,可得听劝啊。”袁夫人摸摸谢琰的头嘟哝:“有主意是件好事,要是耳根子软也未见得就是好的……我和你在说什么呢。”
“我都听祖母的。”谢琰乖巧地抱袁夫人大腿。
袁夫人一听都乐傻了,一把抱住谢琰:“唉哟,我家阿琰这是在说什么呢,太贴心了!祖母为了你哟,真是豁出命都舍得。”
琢磨着是不是给谢婉添箱底的嫁妆稍微少些,给阿琰攒着些。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以备不时之需嘛。
谢琰表示他是真没想惦记袁夫人那些箱底,纯粹就是巴结袁夫人,抱紧家里顶梁柱的大腿好过日子。就没想那么多。
他心里是富有山河的人,在乎那些芝麻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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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自然不知谢府的谋算,只不过看着没甚动静,都张望着等看大戏,听大瓜。
直到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