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家大业大,又有业大业大的弊端。总之就是人生无完满,大多美中不足。
“人少人多的,二姐你嫁的又不是长男,管家也轮不到你。”谢婉实话实说:“掌家的现在是二姐的婆母,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你又怀了孩子,亏了谁也不会亏了你。”
谢姗都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生气的好。
怎么就能这么有才,一句话好坏掺着说,让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是啊,阿兄待你多好,给你挑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萧宝信: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笑话诸葛家卷铺盖走了,时不时拿话挤兑人。
“……你在褚家也这么说话吗?”她很好奇,纯好奇。
谢婵和谢娟这对双胞胎坐壁上观,也搞不明白谢姗了,一个都不是人家对手,还敢当面单挑这俩杀伤性武器。
谁给的她勇气?
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吗?
明明是跑回娘家交好,显示姐妹情的,怎么就能这么夹枪带棒的?
还是,人家根本和她们的目的不一样,纯回来显摆的?
——不无可能啊,姐妹俩蓦地想到了一处,对视一眼。
“我奉劝你以后在褚家说话过过脑子,”萧宝信真诚地道:“褚家除了褚六娘子令姿一个率直的,其他个顶个儿可都挺有脾气挺有城府。真惹上哪个,你能防得了大人,还能护得住孩子?”
“是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谢娟也是嫁到了世家路氏,不过两个多月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不易。
做小娘子时十多年都没让蔡氏教育过来,才嫁人几个月就明白了。
总算知道蔡夫人教导的那些,以前她们认为过于畏缩,小家子气的举止,都是有必要的。
嫁的是庶子,连庶子在府里都跟隐形人似的,你个庶妇还想张扬成什么劲儿?
你就谨小慎微就对了。
“……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以后二姐千万可别和人置气,都说千日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是啊,尤其姐夫那后院也不是个消停的,难保哪个猪油蒙了心的暗下黑手。”谢婵就憨直的多了,有一说一,直等说完了才看清楚谢姗那张脸都快黑了。
也是,没哪个有褚七郎那么不省心的了。
可是谢姗总觉得遮羞布得挡着,扯下来怪让人臊得慌的。
尤其她是小娘子的时候就在家里拔尖,嫁的人也是几个里面家世最好的。没道理如今嫁了人了反倒要退一射之地,让她们寒碜。
她家褚七郎女人多怎么了?
哪个世家公子没几个通房小妾,红粉知己?
就她吗?
两姐妹一个嫁给了落魄的蔡家旁支,另一个是路家庶子,她们怎么腆着脸说她——尽管她们是好意。
是的,她也知道她们是好意。但听着刺耳的,就不算是完完全全的好意。
“家家如此的事儿,”谢姗努力装作云淡风轻,“婆母会替我出头,而且我也不会任由那些女人骑在我头上。你们放心,谢家二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萧宝信:是的,你不欺负人别人就该烧高香。
谢娟耸肩,好吧,她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总之,二姐小心为上。”
“……别总想着拿谢家欺负别人,”谢婉道:“不过也别让别人欺负了,一切有我们呢。”
几个嫁与未嫁的小娘心境如此不同,坐到一处,又与往日完全不同。真恍若隔世之感。
谢婵:“你当二姐是什么人,能让别人欺负了,欺负她的人还没生——”笑到一半,眼角扫到萧宝信,忽然就把剩下的话给咽回去了。
不止生出来了,还挨过她二姐。
这话说出来就闹大笑话了。
萧宝信看见谢婵跟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好悬没乐喷了。
“你有身子的消息跟没跟长辈们说呢?”谢娟关切地问。
谢姗:“我只跟阿娘说了,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七娘,一会儿咱们去易安堂,我再亲口跟祖母和伯娘,婶娘说。”
“这是好事,合该早些庆祝。”谢婉起身,聊的差不多了,再没话题,赶紧转战场才是正事。
几个小娘子边说边聊又到了易安堂,虽说谢姗一向嚣张,但在长辈们面前还是娇滴滴的小娘,谢母尽管不最疼爱她,但知道她有了,也禁不住高兴。
“你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在婆家好好孝顺公婆,和睦妯娌。”
说完又叫人把私房的玉枕抱出来给了谢姗,张张罗罗又给了不少金银玉器。
一见谢母高兴,袁夫人和蔡夫人也都掏出了好东西。当然要数大方还是王夫人,自家亲娘,除了嫁妆陪出去的,又给了谢姗一处庄子。远是远些,但胜在地方好,山明水秀,还产果子,半边山都是她家的。
谢姗收礼收到手软,脸都快笑僵了,心里却比蜜还甜。
这时候就知道自家人了,婆家虽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