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复,那是有思想有报负的,一心想做大事的主儿,不可能在九公主这小阴沟里让儿子翻了船。
对诸葛术的信任,远不及成败利害更让人放心。
不过,到底是自家妹子,心里有数,可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派了人去查这九公主和诸葛术。
话说的斩钉截铁的,可一听诸葛术提到要将婚期提前,谢显眉头皱起来了,作势要把萧宝信抱怀里的姿势都跟按了暂停键似的。
“他说要把婚期提前?”谢显语气不善,莫不是做贼心虚,害怕夜长梦多,想赶紧把事情敲定了,让谢家没退路了?
萧宝信:“他是这么说的。”
“——还很真诚,我觉得他是看萧宝树都跟宣城长公主提前了,也想有样学样儿。”不然不能直接当她面提,怎么也得和谢显或者袁夫人哪个说,都是能拍板定的实权派,不像她,早请示晚汇报,这等大事根本轮不到她做最后决定。
可能是她亲弟弟做出来不着调的事,诸葛术觉得她能够理解?
或者,赞同?
萧宝信不是很确信,但估计的也算八九不离十。
“哼。”谢显冷哼一声,把肩膀搭到萧宝信身上。
‘看看,有人要倒霉了!’
萧宝信默默地为诸葛术点上一根蜡烛,她家夫君平时不显,关键时刻却是极护妹的。先有九公主登门入室砸场子,后有诸葛术莫名其妙要婚期提前,也难怪谢显多心。
谁知道是不是诸葛术自己心虚,铺后路,想生米煮成熟饭?
没有九公主登场,谢家都未见得同意婚期提前,冒冒然蹦出个情敌,就更不可能了。
自从孩子抱到自在院,萧宝信的身子也都恢复了,谢显就更爱两个人腻乎了。但今天让诸葛术搅的全无兴致,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又带着清风明月出去了。
“不用等我,我要和刑部尚书好好聊一聊。”
都不通过诸葛术,直接找亲家叔叔了,可见气大发了。
谁让他这么不着调,是诸葛复给的勇气吗?
谢显往外走,好在今天回府里早,还没天黑。走到半途又见到了齐管家,一问之下才听到什么‘二女共侍一夫’的言论。
不是齐管家有心挑拨,或者没长心眼儿往谢显面前捅事儿。
而是在容安堂办事多年,深知谢显的手段,整个容安堂在谢显还小的时候就治理的铁桶一般,滴水不露。
他不说,也有人说。
问到他这里,他不说,是想隐瞒什么?
齐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听到的就都给报告上去了。
谢显肺都要气炸了,脸都拧了,牙咬的咯吱吱作响。
跟谁共侍一夫呢?
她?
他——也配?!
也不知这气是因为谢婉还是萧宝信,反正各种不顺。就算九公主认错人了,但实打实的指出来就是和萧宝信啊,虽然是没影儿的事,他还是气,各种气。
以至于本想双方家长——
谢婉两兄妹父亲没了,他长兄如父,是有资格找上门与诸葛复商谈,甚至要说法。
本来是想着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本身很大可能是个误会,哪怕有底火,谢显自认还是能憋住的,但齐三这小火往上一架,他受不住了,阴着脸就找上诸葛府上了。
诸葛复难得见喜怒形于色的谢显,都惊呆了。
当然二女共侍一夫的事儿谢显自是没提,可这火一直都在,哪怕话说的再冠冕堂皇都掩饰不住谢仆射一颗暴躁易怒的心。
诸葛术从谢府出来没直接回府,径自去找柔然十七王子阿那魁把事情说开,结果阿那魁被诸葛复安排给礼部侍郎带出去玩乐,空等了半晌没见着人,又被九公主缠上,你追我赶就回了诸葛府。
正巧让谢显碰个正着。
谢显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这就是尚书说的清白,无瓜葛?”
这回不是为了萧宝信吃飞醋,真心替自家小妹不值。当初也是急于摆脱皇室,不想与皇室联姻,也是见诸葛复谈吐不俗,才华出众,其子又钟灵毓秀,允文允武,这才定下了两家的亲事。想来当时是他太过着急,合该多观察一阵子的。
好在婚事还未成,尚有回旋余地。
“早上去我谢府上,傍晚又一道回了诸葛府,看来我这一趟没白来。”谢显冷声道:“我看,咱们两家的婚事就此——”
‘作罢’两字还没说出口,诸葛术就看出来了,慌忙地喊道:
“且慢,这都是误会!”
打死也不能让那两个字说出口,感觉一说出来就是坐实了。
诸葛术:“我可以解释的,我和九公主真的清清白白,我敢对天发誓——谢仆射,你不能事实未明就先一竿子打死我,我对令妹一见倾心,是绝对不会认可退亲,也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令妹的事!”
一口气说完,好悬没把自己憋死过去。
诸葛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