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萧宝信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快去拦住我阿爹,别让他进宫。时间紧急,拖不得。王皇后既然能杀了皇帝,谁知道她接着还会干出什么……没准让你们进宫就是要把你们都杀了。”
也就是把阻碍她儿子登基的人一次性全给除了。
谢显深深看了她一眼,叫进来清风明月,连随云也一并叫了来。
“你们三个,召集谢家所有能用的死士,兵分四路。明月带一队去青溪巷萧府,若是萧司空仍在,不论哪位太监传召他入宫,务必拦住他;随云带第二队则赶去新安王府,同样拦住新安王,不要让他进宫;第三队清风守在皇宫之外,若萧司空和新安王出现,便在那里拦截他们进宫。”
“将他们带到谢府来。”
三人面面相觑,清风上前道:
“不知郎主究竟何为……我们哪怕拦住人总要有理由,否则……”剩下的话不说,萧司空是谢显岳丈,左右他们俩怎么都能掰扯清。可是新安王不一样啊,那是皇子,分分钟变身储君了,你拦着人家进宫没有充份的理由,那是想干嘛?
说不好听了,你是想挟皇子以令……谁啊?
谢显连看也没看萧宝信一眼:“告诉他们,皇帝驾崩。”
三人大吃一惊,明月直接啃上手了。
这就变天了?
要不要这么突然?
宫里召皇子和大臣进宫,可他们郎主却不让进宫,这里面经不住细想,细想越恐怖。
几人都有默契地没问是哪里传来的谣言,能从他们郎主嘴里说出来的,那就只能是事实,他们就是有这样的认知。
“此事迫在眉睫,不容有失。”谢显沉声道。“即刻行动吧。”
令行禁止。
三人领命而去。
“我要去见我阿爹。”萧宝信倏地站起身,一脸正色,她不能就这样等着。
“万事有我,你先别自乱阵脚。”谢显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榻上。“你要去哪里?回家的话,万一岳丈已经在去宫里的路上呢?拦回了岳丈还要再去萧府接你,这是浪费时间。再者,万一你动了胎气,只会劳师动众,乱上添乱……我话可能重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萧宝信其实知道谢显安排的已经很周密,但她心里就是放不下。
“……万一太子登基,咱们谢萧两家就没活路了。”萧宝信道。
谢显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会全力以赴。”
青溪巷比谢家距离皇宫进,如果是同时从家里出发,那定然是萧司空要先到皇宫。
张玉并非传旨太监,以往也不曾出过宫,于路线并不全然熟悉,便是乌衣巷王谢两家再有名,打探路也需要些时间。
谢显不知道派到萧司空处的太监是何人,如果是传旨太监的话,不出意外该早就已经出了门。
能堵到他,大概率要在皇宫之外。
至于新安王,他是在东郊,那里也是皇族颇多,淮阳王、江夏王也都在那里。
不得不说,王皇后这一招够狠够绝,置之死地而后生。
玉衡帝狠,可到底讲究的是为君之道,明君之道,王皇后先杀皇帝,后召大臣入宫,分明是顺者昌逆者亡,但凡有不臣服归顺的,顺势也就全弄死了。
事情没发生,都没人敢这样想。
弑君,杀夫,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而她既做了,就索性把事情做绝。
谢显全盘相信了萧宝信所说,没有半丝怀疑,所有一切应对之计也都是建立在她说的都是真的来考量。
“人来!”他突然扬高了声音:“去将管家叫来。”
采薇就守在门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容安堂气氛肃穆,连郎主身边最看重的心腹都派出去了,想也知道事态严重,不敢耽搁,居然在谢府就施展上了轻功,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将管家给拉了来。
管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郎主。”
谢显正襟危坐,“派人去将杨劭杨将军请来。”
萧宝信看了谢显一眼,没吭声。
反倒是管家愣了一下:“小人,不知杨将军府邸在何处。”
“御街西边第六间。”
这就看出谢显和杨劭的关系了,旁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的门儿清。至少这俩人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不和。
“即刻去请,就说我有万分紧急的事,让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过来。他今天休沐,该是在家。”
管家连忙应声而去。
“你叫杨劭来,是为了什么?”萧宝信不解。
那货要兵权没兵权,要实权没实权,在朝堂上也没个根底,她并不觉得一定需要杨劭。
“消息总要有个来源。”谢显低声道。
是了,她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所以能知晓张玉所知所想,知道皇帝被皇后弄死了,但这话却没法往外说。
阿爹自是不用瞒,新安王那里却总要找个理由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