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爱已经没了主心骨,不知怎么做才是对的了。
杨劭在建康,那就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毫无作为啊。
偏这货自打将亲事定下来就再没出现过在她眼前,身边又无人可用,写封信想约出来见他一面难比登天。
她的外表依然光鲜,可内心满目疮痍,急的。
“阿姐,你哪怕不为了我,为了咱们萧家,你也得帮我。”
萧妙容:俩姐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可拼到一起去,为什么就理解不了完整的意思?
“恕我无能为力。”
那交易本来就是个笑话,她肚子里有多少货自己不知道吗?
白活一回,发生什么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重活了一回居然半点儿还是不长进。
活了四五十岁,比小孩子还要天真,她真的不需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吗?
时值新年,萧宝信并不想影响自己的好心情,打算转身走人,躲开这瘟神。谁知萧敬爱锲而不舍地追上来,一把拉住萧宝信,并低声道:
“你该知道杨劭当皇帝于我萧家是最有力的,你别因为个人的怨恨,而阻止他——”
萧宝信狠狠甩开萧敬爱,她并不想仗着武力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但萧敬爱真的恶心到她了。
“离我远些——”
话还没说完,就见萧宝树跑进屋,前两天被萧司空揍的脸还青着一块儿,比前几天已经好很多,嘴都快咧到下巴去了:
“阿姐,姐夫来啦!”话到一半觉得有点儿碍眼,仔细一看才注意到萧敬爱挡在萧宝信身前,错开半个身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可别打仗啊。”
别人家阿姐是吵架,动嘴;他们家是打架,动手。规格档次就是不一样。
萧宝信哪儿有功夫理会萧敬爱,笑的都跟朵花儿似的了:“谢显来啦?”她问。
“是啊,阿姐这是美坏了,耳朵都不好使了。”萧宝树挑眉坏笑,眼角那块青更显眼了。“去看看?反正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
萧宝信呵呵,没理他那茬,绕过他人家大大方方就往前院去了。
萧敬爱还想再追上前,让萧宝树颀长的身子就给挡住了。
“二姐,你还是别往上凑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阿姐?她可不是让人的主儿,真把她惹急了,她要揍人,可没人拦得住。”
萧敬爱气的直咬牙,她可不觉得萧宝树是为了自己好,分明是在这儿吓唬她。
可……说的都是真话,她也是忘了萧宝信那欠手,毕竟前世里敢甩杨劭巴掌的也就她一个,就这么无法无天的那么一个人,偏偏在家里被萧司空宠上天,嫁了人又被杨劭给捧在手掌心上。什么好事都被她遇上了,连重生都有她的份!
萧敬爱已经不敢想了,或许萧宝信重生是真,她只是捎带脚儿顺道的!
萧司空和阿爹不给杨劭安排外任,是不是萧宝信从中作梗,说了什么?
毕竟之前阿爹可是跟她提过,要给杨劭找个外任,避免与长房的矛盾升级。可是萧司空回到建康,就把他们给赶出了萧府,阿爹也再没提过那茬。前些天她主动提起,阿爹脸上也不大好看。
她不得不这样想,前世都已经安排好的事,怎么这辈子忽然就变卦了?
她甚至怀疑刘贵妃的死,会不会是萧宝信动的手脚。
萧宝信就是这么荒唐的人啊,否则前世也不会决绝的要与杨劭和离。最后还是杨劭各种伏低做小,把他们的儿子当作筹码,逼萧宝信妥协了。
那时萧家已经落魄了,全靠杨劭撑场面,左右朝局。
万一萧宝认这辈子就是不想让杨劭当皇帝,干出这样的事,也不出奇吧?
……
萧敬爱的脸一会青一会儿白,把萧宝树看得莫名其妙,和萧妙容对视一眼,两人耸耸肩,谁也不知道她这是发什么疯,忽然就好像进入自己的世界,什么也不管了。
“不知道一会儿郗家未来姐夫会不会也来。”萧宝树笑,萧妙容已经十四岁,比萧宝树大了半年,所以也是姐夫,萧家这一堆嫡女都比他大。
“应当也会来的吧,这是礼数。”萧妙容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说的是来不来吗?
重点难道不是姐夫二字?
萧宝树见萧妙容这般实诚,呆板,顿觉无趣,溜溜就跑了出去。
“谁比谁高贵呢?谢显到底还是让阿姐给弄到手了,当初还说我不知廉耻,勾搭外男,长了张嘴只会说别人。”
萧敬爱想起之前被萧宝信堵嘴打脸的那些话就恨的牙痒痒,只恨当初没有耳目,听不到外面那些谣言,否则当场就给她撅回去。
乌鸦落猪身上了,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莫名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萧敬爱一腔愤恨,浑然不觉把自己也给骂里了。
“那可不一样。”萧妙容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