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打定主意是不会让的了,跟她玩含沙射影打机锋,她还嫩,辈份小年龄也小,不懂。
大长公主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敢作的娘子,居然和皇家的公主都敢杠上,掐着玉佩便不撒手,就那架式,不知道的以为她手里攥的得是多名贵的稀世奇珍。
她有愧啊,不过是寻常得见的玉牌,也值当的。
“快别闹了,安吉。你要是真想要,我库里有得是,可别吓坏了小丫头。”
若在平日,大长公主发话了,安吉公主怎么也不会拧着来,顺坡下驴就完事了。可是和她对上的是萧宝信,她若退了,倒真叫笑话。
怎么着,萧大将军一场一场的胜仗把萧宝信给宠的这么嚣张跋扈,连公主之尊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就喜欢这一个。”安吉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宝信:“萧大娘子怎地没见过好东西,得着就不撒手了?”
萧宝信笑,一使劲就把玉牌从安吉公主手里抽回来,抬手掖到了怀里。
“是啊,世上的玉牌好找,可是大长公主殿下赏给臣女的,这份心意却是稀世奇珍亦比不起,臣女该当好好收着才不辜负大长公主的心意。”
说完,便是盈盈一拜:“谢大长公主赏。”
可把大长公主给乐的眼角叠出了一堆皱纹:“萧大娘子这小嘴这甜——谢夫人,你这是教女有方啊,太会说话了。”
众人:谢夫人教女有方?
大长公主这是没听闻过萧宝信几兄妹作天作地的名声,还是在这儿说反话讽刺人呢?
“臣妇哪里有大长公主说的这般好,不过是尽心。主要是大娘自己个儿争气,可是个会哄人的呢。”当然,更会气人,这话谢夫人在嘴边紧紧嚼着没往外吐,也知道给自己闺女长脸。
众人是真心服了,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认,自信满满真以为是夸她家闺女。
她家闺女,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名声都成啥了,还在这儿装谦虚,场面话听不懂啊?真会顺杆往上爬。
安吉公主眼神泛着阴冷的光,她不信萧宝信是个浑然不知情的,看她那坚定对上自己的眼神……这绝对是个心里有数的。
本想给她个下马威,一解胸口的晦气,却不想萧宝信胆大包天,居然在大长公主面前也毫不退让,反手一顿马屁拍的大长公主喜笑颜开,安吉公主却不能打蛇随棍上。没的叫旁人看了笑话,说她欺负小丫头。
好,有胆量和她玩儿就好,她倒要瞧瞧萧大娘子能硬气到几时!
“是的呢,我也顶喜欢萧大娘子这直爽的性子,没有那么些个弯弯绕绕,不是我说,敢和我抢东西的小娘子,活到现在我才见到这么一个。”
大长公主:“你活到现在也才二十多岁,显摆什么。以后啊,你见识的只怕还要更多。”话说的意味深长。
安吉公主粲然一笑,“唉呀,姑母我在你这里是小辈,在一群小娘子中还不是长辈吗,还不行我摆摆谱?”
“我这是喜欢萧大娘子,逗逗她呢。”她上前摸摸萧宝信的脸,总有股子冲动把这脸给划花了,要是能把这面皮给掀下来贴自己个儿脸上就更好了。
“可别放心上啊。”
完美收到安吉公主心声的萧宝信止不住打了个激灵,这货好凶残。珍爱生命,远离凶货。
“臣女不敢,公主性情爽朗大气,必不会与臣女一般见识,所以臣女方敢任性一回。”萧宝信扬起极度谦虚和善的笑,说反话她也会的,含沙射影,颠倒黑白,也会。
就看什么场合用什么招式了。
安吉公主顺了一口气:
“……听闻你与兴平县主一向姐妹情深,怎地今日没一处来?”
众人三三两两各自聊天,可自打安吉公主亲自下场,这些人纷纷就竖起了耳朵,时刻注意这边的动向。闻听安吉公主提起兴平县主,众人就集体高/潮了。
萧敬爱请皇帝下旨赐婚的消息,是没在市井中传开,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头有数,谁也没敢乱传。
可架不住潘朔知道了往太后那边传,太后再和皇帝一说,皇帝再和刘贵妃一说,刘贵妃一知道,整个宫里就都知道了,然后自上而下在贵族圈就传开了,此时有资格在大长公主宴会上占一席的,少有不知情的,都成贵族圈标志性的笑话了,抢了未来姐夫,可真够长脸的。
一听安吉公主往兴平县主身上扯,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
安吉公主几番托人向谢显求亲的事儿都成笑柄了,恨嫁不是这么恨法,夫君才死没一年就已经寂寞难耐到这种地步,也是人间少有。
安吉公主剑指萧宝信,肯定是和萧宝信与谢显的绯闻脱不开干系。
说到萧宝信与谢显的绯闻,谢显虽然几次出来澄清,也借由子处置了郗八、郗九两兄弟,使得前朝那边安静了不少,可是架不住后宅众妇人口耳相传。
解释就等于掩饰,有人信就怪了。
所以安吉公主和萧宝信一同出现在徐府大长公主的宴会上,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