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子,对方释出善意,她也回以善意。若是一上来就冷嘲热风,含沙射影,她也就放飞自我,不客气了。
“萧大娘子别理她们,最会取笑于我。”
谢婉施施然上前,为三人引荐。
褚令姿与谢婉是姨表亲,两人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妹,感情自不必说,自小一个榻上睡,衣裳都换着穿,亲密无间。前些日子一场风寒病倒,以致于谢老夫人的生辰宴也未来得及祝寿。
王蔷的娘则是谢家旁支的嫡长女,守母孝才过了孝期。论年纪比萧宝信还长上半岁,过了年底就满十六。
夫婿定的是褚家嫡长房的四郎,与褚六娘是隔房的姑嫂。
“萧大娘子,你们都知道啦。”
谢婉这介绍词倒显得萧宝信声名显赫如雷贯耳,王蔷和褚令姿相视一笑。
“萧大娘子爽直,实是我辈之楷模。”褚令姿拱掌而笑,她性子跳脱,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可爱有趣。
谢婉见三人相处融洽,才向王、褚两位娘子道:
“萧大娘子这贴子贵重,我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来,只好失礼先行下贴了。”
谢婉半是埋怨半是调侃,神情疏朗,与那日谢老夫人生辰宴横刀立马的模样浑然两人。
萧宝信连忙告饶:“……早便想请你,可你也知道前阵子我和我们萧家都在风头浪尖,活在别人的嘴里。这不是怕带累了你么。”
“我若是怕你带累,就不让你给我下贴子了。”谢婉神情坦荡,骨子里有股子清高坚硬之气。
“你不怕,可我却不能不考虑。”
褚令姿又是一个拍掌,“对,萧大娘子说的在理。你不怕,但我要考虑……这才是交友之道。”
“这世道于女子过于苛刻,一个又一个条条框框把人圈在里面,但凡出格一点儿,好像就犯了惊天大罪,谁都有权力有资格指指点点。”
王蔷即将出嫁,想的又不一样:
“名声这东西就是给人看,给人说的,萧大娘子性子爽直,便吃了亏。”
“也还好,”萧宝信笑眯眯的,“当面说我的,都被我给打回去了。至于背后说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宽。但好歹我是没听着,眼不见心不烦。”
褚令姿听了哈哈大笑。
四个娘子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因乞巧节多在傍晚,一整个儿白天便是她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几个娘子都是有主意的,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玩的不亦乐乎。
萧宝信难得遇到不挑刺、随性自我的同龄娘子,转眼就到了傍晚。
天色渐晚,丫环们将桌案摆到了院中,开始将准备好的针线瓜果摆了上去,另有一书案摆到了十五娘身前。
萧宝信犹自狐疑,便见王蔷抽起书案上的小弯刀手起刀落,不过片刻的功夫,犹自散发着果香的瓜已经转眼刻成了个长耳朵的兔子。
“咦?”
萧宝信还没来得及惊讶,王蔷的桌案上相继就摆上了小狐狸、小刺猬,还有雕工更显功力的凤凰。
“你知道为何她二人这般取笑于我了。”谢婉一看萧宝信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个同好手残党,顿时惺惺相惜起来。
“十五娘巧夺天工,女红、绘画无一不精;至于六娘就是纯粹无理取笑我,也就比我会绣个花草鱼虫。”
“快别耍嘴皮子,乞巧节就是你的节,快快向老天爷祈祷,赏你个巧手吧。不然以后你嫁了人,连个鸳鸯都绣不出来,你家夫婿该有多后悔,别人家里衣、帕子啥贴身衣物都是夫人做的,你家夫君抬眼就是四不像的鸭子,嘴比脚还长。”褚六娘摇头晃脑。
谢婉臊的满脸通红,扑上去就撕她的嘴:
“你多大个丫头张嘴夫婿闭嘴夫君,也不嫌害臊。回头我和姨母说,赶紧给你定下婆家,丫头思春的厉害。”
褚六娘一边叫一边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娘正给我相着呢。”
说的落落大方,谢婉一时间不知是该笑她,还是闹她,伸手指着褚令姿半天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俩疯丫头。”王蔷摇头,一边吩咐丫环将刻好的瓜果放到供案上,一边将手洗干净。
冲着萧宝信笑道:“以后见多了,你就见怪不怪了,这俩人到一处没个不掐的。见不到就想,见到就跟斗鸡一般,掐个乌眼青。”
“她们姐妹感情好。”萧宝信有感而发。
谢婉似笑非笑地挑眼:“不及令妹兴平县主与你感情好。”
“是啦,听闻兴平县主为了你和何家主母当场杠起来,亲事都被退了,真的假的?”褚令姿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看萧宝信又看看谢婉。
“你怎地没将她也请来?”
萧宝信无奈:“你们可饶了我吧,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看不出点儿妖气儿。”
她就不信谢婉没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收了萧敬爱的贴子也当没收过一样了。
“果然。”褚令姿撇嘴,以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