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回到府里换了衣衫,小憩了一觉之后,谢夫人才姗姗而归。 萧宝信离开谢府只派了棠梨去与谢夫人打招呼,出去做了什么,谢夫人不得而知,只以为自家闺女在后宅是被那些小娘子挤兑的心里不舒服,回府去了,听萧宝信娓娓道来才知这其间竟发生了这样伤风败俗之事。 火是她放的这事自然没说,只道上街时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信,才有今日这一行。 “岂有此理!退亲!” 气的谢夫人卸到一半的发钗都不卸了,抓起来往梳妆台上一扔,倒将梳头丫环给吓了一跳。 “不用了,下去吧,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卸妆。”谢夫人挥退丫环,一把将萧宝信抱在怀里,“这回你放心,闺女,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好使,这亲明天娘亲自去找你退了。” ‘杀千刀的袁家,居然生出这么个祸害,还要他来祸害我闺女!’ ‘我闺女哪儿不比男的好看,袁琛看着人模狗样居然还玩儿男人!玩也就玩了,居然还摆出对我闺女一往情深的模样,真真叫人恶心!’ ‘烂人!’ ‘人渣!’ ‘活该让男人祸害!’ 萧宝信一边听谢夫人当面骂袁家,一边又听她心里骂袁家,心里骂的又比嘴上骂的花花,更粗俗些,可能是考虑到她还云英未嫁,不宜出口。 “这该死的袁琛,上次还骗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真诚的看着你……人咋能这么险恶?” 骂着骂着,谢夫人忽地抹起眼泪来,那泪一对一双地往下掉: “都怪娘不济事,这种事居然还要你出头。本该是娘该打点的事,你说这要中间出了什么岔头,有碍你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归根结底是她做的这些事未得闺女信任,不然即便收到信,也是该转交给她,让她出头。 可闺女什么都处理了,唯独越过了她,她这当娘的愧疚。 “娘,你别这么说。我身上有功夫,等闲人近不得我身,行动也方便——”其实是暗中指挥木槿放火烧屋子方便,只不过这话她没法明说。 萧宝信正安慰谢夫人,忽然张嫂子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来,脸色仓惶:“夫人,娘子!袁家打上门来,要抓娘子去!” “十好几个人,咱府大门直接就给踹开了!” “管家正带着护院挡着——” 谢夫人半边脑袋上插着四支凤头钗,气的钗都直跟着哆嗦了,她是瞎了眼才觉得世家大族有教养,重门规,这都什么人,明明是他们犯错在先,居然还敢打上门来,还有天理吗?! “挡什么挡,给我打出去!打死打伤,算我的!” 张嫂子一听夫人这话,哧溜就跑出去了。 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就笑容满面的回来秉告,人都给打出去了,倒是没打死打残,可一个个鬼哭狼嚎,一看就知道家里护院下了狠手。 “活人惯出来的,当我们萧府是好欺负的?”谢夫人崛起了,“将袁家定亲的那张礼单子取出来,从库里将那些东西都提出来扔车里,明日我们去袁家把亲退了。” 张嫂子愣了愣,这话听着耳熟。 接下来干的事也熟,车他们也装过。 不过想也知道这回肯定是真的了,袁家都打上门来了。 “哎!”张嫂子应声就要走,刚转身就被谢夫人嗷的一声给喊回来,好悬没把腰给闪折了。 “这事儿不急,你先去祠部齐尚书家见他们当家主母谢夫人,把这事儿与她说了,然后请她明日跟我走一趟,将与袁家的亲事给退了。” 谢夫人说完,挥了挥手将人赶走,然后才拉着萧宝信解释: “之前咱们也不懂,后来我打听了,咱两家之前定亲不是写了个单子吗?要退亲的时候还要将媒人给请到当场,然后把两家的单子给毁了,这才算正经完事了。但凡有一家人不干,可能就闹到官府去解决。” 不过稍有点脸面的都不至于闹到这般不堪,都丢不起那人。 “……闺女这回你放心,这事儿就是闹到官府,娘也把亲给你退了。” “就是闹到皇上跟前娘也不答应!袁琛渣,袁家渣,一家子渣滓!咱们家说啥也不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因为上一次辜负了闺女的信任,谢夫人这一回跟打了鸡血一般,言下之意这回就算是萧宝信后悔了都不好使,想要退亲的心谁也拦不住了。 萧宝信表示,我心甚慰,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 “娘知道你一门心思想退亲,这些天就让人跟着袁琛,看是不是能抓住他的把柄退亲。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有人将袁琛的把柄送到你手上——这合该就不是你们的姻缘。” 让人跟着袁琛? 萧宝信眼皮一抽,她娘何时这么机警了? 如果她娘派去的人没有偷懒,是不是说明她今天放的这把火其实是瞒不过去的? 她也想不到自己千防万防,自认设计周密,先有杨劭跳出来做了帮凶,后面还有她娘派出去人监控全程,该暴露的半点儿都没藏着掖着,坦坦荡荡的让人汗颜。 “……娘派出去的是谁啊,虽然揭发这事儿的不是他们,可是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不管怎样亲是退了,该赏还是得赏。” 谢夫人不以为意:“我让管家去办的,也不知道他找的是谁,等一会儿我叫过来问问。退亲是好事,该赏!你那几个丫环也得赏,以前娘总觉得你身边跟着几个精细些的,会伺候人就行,可如今看来身上有功夫还是有好处,起码能近身护着你。” “就那个拧断袁琛胳膊那个,赏十两银子,给她补补手劲儿!” 谢夫人这豪迈劲儿,有梅只恨当时没真把袁琛的胳膊给拧折了,以报夫人知遇之恩。 ……没断,萧宝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