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完了香粉,萧宝信整个人身心愉悦了。 肤白貌美香喷喷。 “吩咐下去,咱们院子里的最近少往外跑,没事儿都给我憋家里。”她道:“蔡家这事儿不算完,还用得折腾。我娘肯定心气儿不顺,你们都远着些。” 她娘要说人没别的可诟病,就是太在意旁人的眼光,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脾气一旦不顺,就开始上行下效整顿萧府。抓规矩,抓纪律,抓卫生,抓一切能抓的,改造一切能改造的,府里一年总有三五个月要整顿一番。 蔡家这动静闹大了,肯定是不会善了的。 萧宝山要生要死要和离,作天作地作空气——从这儿就看出来和萧宝树是一个爹了,作人的气势丝毫不输,起码输人不输阵。以前循规蹈矩二十几年,也不知道哪位大能开发了他这项技能,一开就气势万钧。 都和他明说了于他官声有碍,还能在蔡家跟前嗷咧叫嚣,不知该说他有骨气的好,还是没脑的好,起码先把理给占了,别让人挑出毛病来啊。 他可好,梗梗着脖子一门心思只为他儿子出头。 他就不想想蔡氏也是他名媒正娶进门的妻子,此时还正怀着胎呢,人家小嘴一歪歪,就说一时不小心碰了一下,根本就不是成心要推那外室,到那时他又将如何? 将蔡氏钉在耻辱柱上,就要判她个杀人既遂罪,整个萧家和蔡家沦为建康城的笑柄? 脑子呢? 她爹虽然自称莽夫,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场上也是一出一出诡计多端的主儿,怎么萧宝山就一点儿没学到? 即便撕破脸,也不能可着劲儿的撕自己的啊! “那蔡家也欺人太甚了。”采薇小声嘟哝,有点儿拳脚的丫头就是这么浩然正气。“说是进门二话不说就打,打了两起,把大郎打成了猪头了,都。” 萧宝信冷哼,“这些世家子弟一向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也就——若是我在,非要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萧家的护院个顶个儿都是她爹在军中挑出来的好手,真要是对个世家子弟动手难免被人说张狂,可要是她,那绝对的师出有名——她护着兄长,不行啊? “哪用得着娘子动手,奴婢替娘子就把人给料理了!”有梅是个直性子,一切以她家姑娘马首是瞻。 “你们可消停些,别给娘子惹祸了。” 这时,棠梨铺好了床褥出来,闻听有梅铿锵有力的忠言忍不住就头疼。这有梅力气奇大,她可真怕闹出人命。 “娘子,木槿回来了。” 知道娘子在意的是什么,棠梨第一时间便禀告了萧宝信。 果然,只见她家娘子眼睛一亮,整一个儿守得云开见月明,璀璨的跟夜空里闪耀的星星一般。 “快叫她进来回话。” 话音还未落,木槿便挑帘子进到了里屋。她虽换回了一身女装,但并未来得及洗漱,满面风霜之色,感觉出去这一天跟老了一年似的。 “可看到听到些什么?”萧宝信忙问。 不问还好,一问木槿的脸都黑了:“娘子,以后——我可不去了……羞死人了!” 当事人羞臊,可围观群众却听话听音,品出来满满的八卦孜然味儿。 “怎么了?”三人六目齐刷刷地看向木槿。 特别采薇等不及催促道:“你快说啊,木槿,娘子等了你一天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滚,她哪里是卖关子,她是难以启齿好么?! 木槿咬牙,她知道袁家小郎风、流多情的名声,跟踪的时候也作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根本就超出她的认识底线,就凭她这脑袋凭空想八辈子也想不到的事活生生就在眼前发生了。 什么声色犬马,什么逢场作戏,她去的目的就是抓那个女干—— 可是,男女也就罢了,男男也能勉强忍受,问题是男男女女交叉混成一团,一会儿集体衤果奔,一会儿颠狂痴笑,她以为她见鬼了好么?! 群魔乱舞啊! 她现在还记得袁小郎一袭敞开的红衣甩着他那话儿奔出了小巷,若不是他们一群中还有个把清醒的把他拦腰一把给抱回去,指不定狂奔到哪儿,说不定就此扬名了! 木槿回忆满满都是槽点,痛不欲生。 可看戏的却不同,采薇一脸的兴致盎然,分明听了一出好戏。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是不是过于灿烂,毕竟是她家娘子未来的夫婿,可转脸拿眼睛偷瞄了萧宝信一眼,果然就见那张美仑美奂的脸蛋皱成一团,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娘子——” “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时机!”萧宝信痛定思痛,若不是前有蔡氏嘤嘤神功阻碍,后面萧宝树又作天作地,这得是多好的一个时机,让她抓那个啥在那个啥,还愁退不了婚吗? 说起袁家小郎袁琛,她就一肚子的火。 不过是订个亲的关系,从三年前订亲开始三五不时就往萧府送些东西,大多都是粉啊膏啊,钗啊扇啊。都是通过萧府明面上送过来的,让她想退都不好退。 尤其今年定下了婚期之后,类似举动更是变本回厉,不止送礼物,居然还暗戳戳地夹在首饰盒里夹上了诗。 令人恶心的是,这诗到她手里的同时基本就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袁琛自命风、流,文采出众,出去踏春写首诗,回来踩个狗屎写首诗;吃饭吃香了写首诗,喝酒喝美了写首诗,总之没有他不能写诗的,没有不能抒发的胸憶。 随便一天按三顿饭那么写诗,街边卖对联的都没他这产量—— 至于质量就见人见智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人比文采风、流的这么一个货,完全不顾她几次三番的拒绝,生生将他自己打造成了一代情痴的形象,连她娘都认为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