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又神圣的教堂里,缤纷的气球和香槟玫瑰,互相交织出浪漫的气息。 原本,这里可以见证两个新人的婚姻仪式,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温水僵持的站在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的看着台下的一切,整个人都麻木了。 所有人都因为司夫人的昏倒,而大乱方寸。 她看到司夜的父亲抱着面无血色的妻子,从军队中穿过去,慌促的离去,嘴里不断的喊着妻子的名字,脸上是温水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也看到除了自己的娘家人,其余的人都朝她投来厌恶和鄙夷的目光,并且在指着她议论纷纷。 嘈杂的声音缭绕在耳畔,大概就是一些,贱人、不要脸、恶心、去死之类的话。 她看着司夜从地上爬起来,对亲朋好友解释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费力安抚的模样,让她心里抽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来。 然后,她还看到了自己的娘家人,帮自己抗衡这一切的流言纷纷。 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有掩饰的嫌疑。 其实,仔细想想看,她确实挺恶心,也应该去死的。 从一开始,她就勾引自己的养父,后来被赶出傅家,她在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选择抓住了司夜这根稻草。 她从前以为她可以获得一线生机,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坠入大海的人啊,抓住稻草而侥幸的一瞬间,其实是将稻草也给拽入到了深海里。 不是自救,而是拖累。 甚至是,迫害! 大概是这样的躁乱惹到了男人,他掏出腰间的枪,朝着空中连连放了两枪,一张俊脸被阴鸷所埋没着。 顷刻间,整座教堂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透着层层不敢喘气的紧张感。 男人持着枪,枪口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锋利的目光中带着王者的审判和逼迫,他说:“听好了,这是我和我女人之间的私事,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批评审判,更没有资格羞辱她!” 他嗓音越来越低沉,透着压迫的气息,“违者,即刻枪毙!” 【违者,即刻枪毙!】 这句话,比之前的两枪更有威慑力,他们立即嗅出了死亡的味道。 可仍有看不过去的人,为司夜打抱不平道:“傅二爷,我们都知道您权利遮天,也对我们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你要和你的养女**,我们管不着,可她现在是司夜哥哥的妻子,你现在不仅要强抢民女,还要滥杀无辜吗?” 顿了下,她的嗓音阴沉起来:“你大概忘了,现在是共和国,是法治社会,不是军阀称霸的民国年——” “砰——”的一声,子弹迅速的穿进女人的脑门,打断了她剩余的话。 仅仅是一瞬间,她就倒在地上,从脑袋里流淌出的血液,鲜红刺眼。 几乎,烧灼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在对那个权势遮天的男人讨伐的人,这一秒,就对世界永别了。 可谁又能想到,原来这个男人之前放下的狠话,并不是在吓唬他们。 在座的男人们都见过世面,只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倒是有些不经吓的女人,尖叫着昏倒了。 傅如均收回枪,眸光波澜不惊的开口:“在这座城市,甚至是整个国家,我说的话就是法律,就是王道!” “你们可以试着像这个女人一样挑衅我,但后果,绝对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现场,逐渐蔓延开一阵带着畏惧的沉默。 他的话,没有人有反驳的能力。 他完全有嚣张的资本,因为他是整个军政界的神话! 这个男人不光年纪轻轻的,就获得了上将的军衔,更是在登上中央军区司令这个位置期间,为国家立下了无数的功勋战绩,以至于别的国家战火连连的时候,这个国家却可以安心的发展强大! 甚至是,他们此刻的岁月静好,也都归结于这个男人的功劳! 漫长的沉默后,他再度朝温水看过去,嗓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余地,他说:“小水,和我走,我没有那么多的耐性了,嗯?” 的确,他不是个太有耐性的人。 大概这辈子所有的耐性和好脾气,他都用在了温水的身上。 就如刚才那个被枪毙的女人,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着温水,甚至胆大的挑衅他,他才烦躁的动了手。 印象之中,这不是他头一次为温水杀人,但却是第一次当着温水的面,亲自动了手。 而这样的他,让温水感到恐惧。 隔着一层朦胧的头纱,温水朝司夜的身边靠了靠,低低的笑出声:“傅如均,你今时今日是以什么身份,这么理所当然的让我和你走的呢?” 单单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刺痛了男人的神经。 他的女孩,现在竟然会因为自己,而躲在别的男人身后了。 呵……天大的嘲讽! 紧接着,鸦雀无声的教堂里,又再度响起女人温温淡淡的嗓音,她说:“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大概快九年了,这九年的时间里,我拼了命的去爱你,去迎合你,即便知道结局有可能是坠入万丈深渊,可我从没有畏惧,或者胆怯过。” “可你呢?” 她低低的笑出声,嗓音清脆又动听:“除了一次次的欺骗和伤害,你还给过我什么?” 顿了下,她似乎回忆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啊……我想起来了,你给过我很多甜蜜的谎言,你还给过我许多不切实际的承诺,比如你说你爱我,比如你说你会给我一个未来,还比如,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婚礼,不需要多轰动,就在来年的开春,那时候不冷不热的,我穿着婚纱也不会觉得冷……” 她说着说着,眼前就模糊了起来,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掠过她的头纱,轻轻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