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是在第二天黎明时分离开别墅的,浅浅的天光逐渐驱散夜幕的黑,她从昏迷在地上的士兵旁越过,然后坐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内。 快速的系好安全带,她眸色不安的看着昏倒在别墅外的许多士兵,担忧的问道:“他们没事吧?” 司夜踩下油门,迅速的驶离这里,朝云城另一处的郊区迫近,沉稳的回答:“放心,只是给他们下了点微量的迷药,睡一觉就醒来了。” 温水沉了口气,直到车子汇入市中心的车流,她悬吊许久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侧目看向车窗外的繁华景色,手掌贴上去,印下一个小巧的掌印,轮廓之外就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雾,将她的一张小脸映的模模糊糊。 已经是深秋的天,天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干燥,路边的行人都穿着厚重的大衣或毛衣,甚至有人穿上了羽绒服。 大概再过个星期,就秋冬交替了。 下车的时候,冷风从大衣下灌进她的身体,寒冷又彻骨,她立马缩起肩膀,打了个颤抖。 然后,就有一件厚重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贴心的为她拢了拢,男人淡淡的道:“客房里已经开了暖风,赶紧进去吧。” 温水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就随着司夜走进别墅。 别墅的装修风格是欧美风,处处都透着西方风情和奢华大气,尤其是电视墙上嵌着的一幅巨大欧美宫廷画像,更是锦上添花到了极致。 她换上拖鞋,随着司夜到了二楼的客卧,推开门的一瞬间,果然有温暖舒适的暖风袭来,她冰凉的手顿时就暖和了起来。 “你安心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傅如均会找到你,即便是找到了,”男人声音清冽坚定,透着胸有成竹的气势,“我也会护你周全,让你顺利去考试,毕业。” “另外,书房里给你备了很多和课业有关的书籍,还有一些你喜欢看的小说,你多看看,对考试有帮助。” 房间里很安静,深深浅浅的唯有从空调里发出的轻微运作声,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 明亮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身上,投下欣长的影子映在地板上,他清贵的容颜落在温水眸底,意气风发又优雅迷人。 温水心里滋味复杂,眼圈逐渐泛红,蓄着朦胧的水雾,司夜的模样渐渐模糊起来。 好半晌,她才从喉咙深处溢出微颤的声音:“司夜,你别对我这么好,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亏欠你。你明知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她肩膀抖动着,小手紧紧的攥着西装的衣角,骨节泛着白, 隐忍着悲伤的模样,悄无声息的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眼泪落下的一瞬间,狠狠的插进司夜的心脏上。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抱温水,可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上,轻轻的揉着女人柔软的发,浅浅的笑了:“没关系,给不了就不要了,我懂的。” “反正我现在又能出现在你身边了,我已经够满足了,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他是真的觉得满足,至少她现在在他身边,他可以看见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还可以和她说说话。 不似从前,漫长的黑夜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哪怕思念入了骨,又将他所有的执念都烧成灰,他也不敢给她打一个电话,只能看着她的照片,一根接着一根烟熬到天亮。 所以,明知道温水找他求助,是穷途末路之下的无奈之举,他也没没觉得抱怨,至少他是被温水所需要的。 只是,偶尔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泛起阵阵的酸楚,蔓延至他全身的血流中。 一夜的神经紧绷,温水在司夜离开后,就冲澡睡觉了,直到中午时分,才懒洋洋的起床。 简单的洗漱换衣后,便下楼,而别墅内的佣人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正坐在沙发内抽烟办公的男人一见到她,便捻灭了烟,合上笔记本电脑,朝她笑道:“还以为你会再多睡会儿,准备让秋姨去喊你呢!” 两个人一起朝餐厅走过去,司夜绅士的为温水拉开餐椅,等她坐下后,才坐下为她倒茶水喝。 温水看着一桌丰富的菜肴,浅浅的笑出声:“你可是主人,我怎么能让你喊我吃饭呢?再说我一天没吃饭,也是被饿醒的!” 她说着,又朝司夜俏皮的吐了下舌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大口的喝着。 司夜就静静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可爱,忍不住笑出声:“饿了就多吃点,秋姨的手艺很好。” 正说着,秋姨就端着两碗米饭走过来,逐一放在他们面前,温和的笑出声:“少爷这么着急夸我,都还不知道温小姐能不能吃的习惯呢!” 温水看向秋姨,一眼便觉得她温柔慈善,一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放下水杯后,她便扶起筷子尝菜,最后朝秋姨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秋姨,您做的菜好好吃,很合我胃口!” 秋姨笑的合不拢嘴:“哦哟,小姑娘的嘴巴真甜,少爷的眼光就是好!要是夫人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一定开心您住进这里……” “行了,秋姨也去吃饭吧!” 秋姨见司夜打断自己的话,也就知道自己多嘴说错话了,连忙退了下去。 温水便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司夜,像是想要看穿他似的。 司夜为她夹了些菜,不急不忙的解释:“秋姨人很好,就是性子太直了些,你别在意她说的那些话。” “这座别墅,是你母亲生前的居处吧?” 司夜夹菜的动作不曾停歇,甚至没有一丝异样的看温水,淡淡的回答道:“嗯,这是她曾经和我爸的婚房。” 温水曾经听傅安安说过,司夜的母亲在他很小时就因病过世了,在那之前,她母亲很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