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去。
无奈司景虽然听不懂,直觉却挺强烈。他敏感地觉察到这个女的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没说好话怎么办?
——整呗。
像之前那样,把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找事儿的人给整的大叫大闹就好了。
司景当晚又蹲在了她家院墙外头放耗子。往日他身形只有巴掌大,缩在墙角根处也不显眼,并不会被人看到;可这会儿已经成了人形,司景的长腿折叠着缩在阴影里,明目张胆抖搂着袖子往缝隙里头塞耗子,这就很难让人看不到了。
没一会儿,几个护院都跑了过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司景蹲在一堆人围成的圈里,慢慢地品味到了事情不对:“......”
“干嘛的!”护院厉声吆喝,“你这干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司景已经站直身来,把剩余的一只老鼠也给塞进去,随即两手一拍,若无其事,“没干什么。我看这块儿的草长得挺好的。挺香。”
“......”
这怕不是拿他们当傻子呢。
还是拿他们当瞎子?
阚泽过来时,门口已经是闹嚷嚷的。司景把证据一销毁,死活不认罪,几个人拿他没办法,只能气的干瞪眼,想上手抓却又抓不着,来回在门前跑。
等看见阚泽来,司景眼睛一亮,一路便冲破包围小跑着过来了。阚泽将人抱住,问护院:“这是干什么呢?”
几个护院眼睁睁看他找着了靠山,个个儿都讪讪的,只说:“没什么,没什么。”
便灰溜溜走人了。
剩下个司景得意洋洋,在阚泽怀里来回晃脑袋。猫薄荷草捏捏他鼻尖,问:“还气吗?”
“气什么?”司景说,“不气了。”
猫崽子的心胸很宽广。那人说了他坏话,他也报复回去了,这就算扯平。自然不会再困扰到他。
阚泽喜欢他这种性子,恨不能把人在院子里亲亲抱抱举高高。
老太太爱猫,在那之后没见到猫崽子出现,还问了几遍。
阚泽只回应说是跑丢了。
这兵荒马乱,上哪儿去找去?老太太心疼的不行,叹了好几天的气。
不过很快,她便没心思再去想一只猫了。中秋前后,附近传来消息,恐怕他们所在的城市不过半月就能被攻破。这下老太太是彻底不能安心了,连日叫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南下奔赴港口,只是阚泽死活不走,她也毫无办法,只好将阚泽留在此处,叮嘱他要是有危险立刻南行。
从大使馆那儿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张签条也给了阚泽,老太太指望着靠这个东西保住孙子一条命。
年轻女人满心不乐意,无奈阚泽是阚家血脉,她这个儿媳的确比不得阚泽于家中的地位,只好放下签条跟着南下。至此,阚家只剩下两个看门的,外加阚泽这么一个少爷,还有司景这么一只猫。
府里没了别人,司景时常出门玩耍。偶尔有一天听见外头有人匆匆忙忙砸门,伴随着哭喊声,尖声叫着救命,两个看门的都不敢去开,司大佬不管这些,一下子把门拉开了。
外头跌跌撞撞栽进来的是个姑娘,年纪不大,还扎着麻花辫,看着像是附近村子里的女孩儿。后头有举着枪的士兵嘻嘻哈哈追在其后,像是紧追着只惊惶失措的猎物的鬣狗。
司景把那姑娘拉进来,侧耳去听,那些人都嚷嚷叫着什么,却又一句话也听不懂。姑娘吓得哆哆嗦嗦,抱着他的腿高声哭叫,生怕司景看见后面追着的人多,便把她扔出去不管了。
看门人急的不行,叫道:“小少爷,让她出去吧!......那些兵要进来了!”
司景垂下头,姑娘死死拉着他的裤腿,满脸惊惶,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司景微微蹙了蹙眉,隐约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虽然不明白这种滋味是什么,却也并不想像看门人所说的那样把人推出去。这决定几乎不需要加以考虑,只一瞬之间,司景开口道:“关门。”
“小少爷!”
“关门!”司景眉毛一扬,“你要是不关,我来关!”
他大步上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外头的人高声叫着,砰砰地砸着门,又是踹又是撞,司景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响,看门人早已经叫起来:“他们准备打枪!......快跑!”
司景拉着那姑娘,猛地闪到了一旁。随着连串的射击声,朱门已经轰然倒塌,那些人迎面撞进来,哈哈大笑着去抓人。司景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瞧见他们拼命往下扒人衣裳,渐渐也明白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们这些猫,要找别的猫交-配,那也是要讲究意愿的。
哪儿能有这样强来的?
这让司景有些不舒服。他不再收敛,一脚踹过去,踹开一个,剩余的人都不可思议瞪着他,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黑漆漆的枪-口全集中在了他身上。趁着这时候,看门人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司景对着这些枪-口,心忽然有些砰砰跳。
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