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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娘刚从外头打了马球回来, 虽然已经在外头歇过了汗,可这回来的一路上,额头上仍旧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其实马球多是少女玩耍的, 出嫁了的女子很少有重新回去玩的。刘雪娘贵为太子妃原本也有多年不玩, 还是太子相劝, 她才重新恢复了早年的爱好。
刚进屋, 她便喝了大半杯凉茶,然后一转身:“哎呀!”刘雪娘剩下的小半杯凉茶全洒在太子衣襟上了, “殿下!您这怎么不吭不响的啊?”
即便是相熟的人,一声不响的站在人身后,也是极其吓人的一件事情。
“呵呵。”太子傻笑了两声, “雪娘啊, 日后你打马球……记得戴上这个啊。”
太子拿出来的就是个口罩,多层口罩。
刘雪娘却脸色一红:“殿下……我月事还没来呢,而且这个也太短了。”
口罩这个东西, 中间一块布,四角四根绳,除了短了点 ,宽了点, 其实跟月事带真有点像, 刘雪娘第一眼就给看错了。
太子脸也红了, 他俩夫妻恩爱,可这个东西还是很有点神秘感与羞涩感的:“不是,这个是罩脸上的!”
太子看了那个脏肺之后, 这一天都在那想顾辞久信上说的“尘肺病并非只局限于铁矿的职业病,只要是扬尘作业,都有可能患病。”
华夏文字的一个好处就是,很多词句即便是没听说过,只要看一看文字组合,就都能猜出来其中的意思。
尘肺病、职业病、扬尘作业。尘肺病是是十分的形象了。职业病应该就是某种职业多发或者某种职业特有疾病的意思。扬尘作业,那就是工作的时候尘土飞扬呗。
太子是忍不住越想范围越广,然后就听说刘雪娘打马球回来了。
打马球绝对也算是扬尘作业了!每次打起来那都是暴土扬长的,不洗漱一番,那别管是淑女还是公子,一个个都跟泥猴一般,他吓得厉害,匆忙赶来,才有了这么一出。
“我将这个罩在脸上作甚?太过丑怪了……”刘雪娘把口罩接了过来,细一瞧确实跟月事带并不相同,可是因为刚才的第一印象,这时候还是觉得口罩有种怪味道。
“这是护住你口鼻的,让你不至于吸入太多尘土。”
“咦?这尘土还能吸进去?”
太子苦笑,这想法可不是跟自己的一样啊:“我要去见阿父一趟,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然后太子就提了个食盒,找太宗去了。
太宗正巧是打了一趟拳脚回来,看儿子提着食盒,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为父正有些饥饿,文儿这是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阿父,还请屏退左右。”
“这还神神秘秘的?行,你们退下。”
宫人与侍卫退下,太子把食盒打开了,这里头放的,是两块肺。
太宗看是生的,再次有点遗憾的摸了摸肚子:“怎么拿了生食来?这个是肺?牛的?猪的?这一块还是冻过的,文儿这是有什么谏言要说啊?”
太宗话挺多的,太子没寻到说话的机会,可是眼看着太宗拿起那块冰冻的肺就要舔,他赶紧大喊一声:“人的!”心好累,有时候他这阿父也太……
那块肺都快到太宗鼻子前边,他听自己儿子这一声喊,下意识的回:“哦,人的啊。人的?!”赶紧把肺扔回食盒里头,太宗觉得心好累,有时候他这儿子也太……
“文儿啊,你拿两块人肺来作甚?这边这个不会是患了什么病的病人的肺?这肺病可最易过人。”
“阿父啊,您先让我说话啊。”
“行、行,你说!”
太子就把顾辞久给他的那封私信拿了出来,又说了他送来的那两个人的事情。
太宗看着那封信,嘴角抽搐,心说:这顾辞久可真是会给朕找事啊,那互市的事情都吵吵了快一年了!这又闹腾得太子去剖尸!
“你这孩子平实朕看着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上就这么傻呢?你想亲眼看看患病之人的肺,那就让下属把人切了给你送来就好了,怎么还自己动手啊?”
“儿臣就是想亲眼自己看看。”
太宗这时候是有点被惊吓到的,不是肺,也不是他儿子剖视,而是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太子竟然是个残暴之人。不过太宗城府极深,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摆出好奇的样子问:“亲眼看看什么?”
“儿臣……是看着病人死去的,死时面色紫青,双眼突出,那就是活活憋死的。”太子皱眉,神色怜悯忧郁,“儿臣想证明顾辞久的信是错的,吸进来的尘土再呼出去不就好了?何至于让人竟然如此惨死。”
太宗放心了,他儿子还是他儿子,并非喜血腥杀戮的残暴之人。他低头细看顾辞久的私信,再去看那块已经被染黑了的人肺,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情况倒是让朕想起来了一个人,酊州刘家的家主,不是现在这一任,是你皇爷爷那一代的了。他有个怪癖,喜看女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