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急忙上前替韩父缓气,边道:“晴儿,你奶她人老了,寒冬怕冷,是娘做主送的。”
“娘,明明就是奶奶穿在身上不肯脱下来!”子丰终是忍不住大声道,眼眶微红,想哭又硬憋了回去。
韩晴努力压制体内的怒火,放缓了声问:“那爹的袄子呢?爷爷走的早,总不能也送了奶奶吧?”
缓过气的韩父,颇是无奈:“你二伯娘她脾气大,闹着要跟你二伯和离,现在正在娘家,哄也哄不回来。”
“我们都与他们分家了,这事与我们何关?”
韩母在旁解释:“你奶说让你二伯拿着新袄子,带上点吃食去给老丈人赔礼,将人请回来。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二房闹得家离子散。”
“那就让二伯去买呀?”
“你二伯这几年做买卖亏了不少,手头没钱……”
韩父话没说完,已被韩晴打断,真是别人说什么都信!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朝韩母看去,“娘,没给银子吧?”
“……”
瞧着两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韩晴心中了然。
她揉了揉眉心,爹娘不仅愚孝,还好骗,被人坑了还帮着数钱!
见女儿一脸失望,韩母急忙拿出银锭,道:“娘没全给,还留了一个银锭。”
韩母也知女儿挣钱不易,讨好似的将人拉过来。
“晴儿,你瞧。”
只见林母从子月床板下,拉出两个坛子,里头赫然是一坛子腌肉,还有一坛子大白米。
“你说子丰子月正在长个子,娘特地藏了些起来,你奶可没发现。”
韩晴哭笑不得,看来自家娘亲也不算傻的太离谱,心底终究想着儿女。
她道:“娘,不是晴儿狠心,只是有些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他们就是瞧着咱好欺负,才会大胆上门。”
闻言,韩父在一旁沉默不语。
哪怕顾氏从小没怎么带过自己,但也是自家亲娘呀。
韩晴见韩父如此,不禁劝慰:“爹,哪怕奶对我们好一些,哪怕稍稍来问个好也行,晴儿都不会如此待她。”
“都是爹的错,任由他们搬空咱家,如果爹有出息,也不至于让你们吃苦。”
“爹,凭奶的性子,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她又缓声道:“爹,您没错。奶是您亲娘,我知您不能不管,可往后陪你一生的人,是枕边人,您总得为她想想。还有子月子丰,他们的路才刚开始,莫要让他们无路可走。”
话落,韩母泣不成声。
想起当年子月刚出生,她就被赶了出来,月子没坐就要下地干活,身上落下不少病根子。
韩母想起以往,也是狠了声:“晴儿你放心,下次他们要还敢来,娘就说一文钱都没有。”
韩父叹息一声,亦道:“若他们真欺负咱家,爹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银子怎么办?”韩母生怕女儿生气,可银子已经给了,该怎么要回来?
韩晴忍不住摇头一笑:“银子都给了,再去要也要不回来,此番便算了,下不为例。”
“只要爹娘能想通,晴儿就放心,就怕爹娘觉得晴儿大逆不道,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