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被希尔管家带进安斯艾尔的屋子里时,年轻的子爵面色通红的靠在床头,眼神看似凶狠,实际却已经开始后继无力。 “大人……”希尔管家,犹豫的走到安斯艾尔身边,“我把西茶带来了。” “出去,”安斯艾尔忍着难受,冷冷的说,“你现在就出去!” 希尔管家顿了一下,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心事重重的退了下去。 关上门的瞬间,温茶转身走到安斯艾尔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斯艾尔偏过头,又晕倒在了床上。 温茶囧,弯腰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烧的烫手了。 现在没有医生,如果再不给安斯艾尔退烧,这位年轻的子爵很有可能会烧成傻子,或者丧命。 真是棘手。 温茶拉开门,叫上了门口侯着的一等男仆,“去把城堡里准备的酒精拿上来。” 一等男仆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就下楼了,片刻,便带着酒精上来了。 温茶关上门,走到安斯艾尔身边,伸手解开了他睡衣上的纽扣。 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物理降温。 她给酒精里对了些水,一点点的擦拭着安斯艾尔的身体,暗自祈祷这位子爵大人醒过来后,不会追究她的无礼。 安斯艾尔的身体修长,富有肌肉,柔弱的躺在床上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矛盾,而有视觉冲击。 温茶脱掉他的上衣还能直视他的身体,接下来的地方,作为一个有操守的女仆,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过去的。 擦完酒精后,温茶把给安斯艾尔穿好衣服,便守在一旁,等着他醒过来。 下半夜,安斯艾尔身上的烧就退了,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英挺的眉宇带着几分病色,看起来有点莫名的脆弱。 天亮之后,温茶叫男仆过来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下去后,又让人给子爵熬了一锅粥。 直到中午,这位子爵大人才醒过来,他睁开灰蒙蒙的眼睛,撇头去看靠在床边睡成了小猪的女仆。 干的冒烟的喉咙提示他应该喝水了,在看到女仆眼睑的黑色阴影时,他迟疑了。 温茶并没有说多久,就被一阵灼热的凝视惊醒了,她一睁眼就对上安斯艾尔热气腾腾的眼神。 “大人,您终于醒了。”她略带惊喜的坐起身,不用他说话,就去拿边上小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清水,细心的让安斯艾尔喝了大半杯水后,才后怕的说:“您知道昨天晚上,您有多危险吗?可真是要吓死我们这些仆人了。” 安斯艾尔瞥她一眼,“昨天晚上,是你在照顾我?” “的确如此。”温茶诚实的说。 安斯艾尔正要说话,忽然嗅到了浓烈的酒味,“你给我擦了什么?” “一点酒精而已,”温茶解释说,“这东西能让您舒坦起来。” 安斯艾尔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管用?” 温茶坦然的迎接着他的注视,十分自然的说:“在村庄的时候,看到过一位乡下医生,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个解释对安斯艾尔来说不合格,但他没有继续深究,他允许自己的女仆有点有趣的小秘密。 “谢谢你。”他沙着嗓音道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这是应该的。”温茶说。 “你想要什么?”安斯艾尔从不觉得这些是应该的,上次温茶救了他,他把温茶提为一等女仆,现在温茶又救了他,他不知道还能给她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我的大人,”温茶恳切的说:“只要您能让我一直留在庄园里,就是我天大的荣幸了。” “我从未想过把你赶出去,”安斯艾尔立即就应下了这个请求,“但这件事和把你留在庄园,并不矛盾。” “那我就没什么别的请求了……” “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以来找我。”安斯艾尔打断她,“看在你救过我的份儿上,我愿意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 “谢谢您,”这个空白支票立刻收买了温茶,她也不跟安斯艾尔拧,笑着说:“我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以后如果有的话,一定会找您帮忙。” “好。”安斯艾尔暗自松了口气,说:“我饿了。” 温茶转头就去吩咐男仆将熬好的粥端上来,一起跟上来的还有希尔管家。 希尔管家从昨晚开始,就没睡着过,他一会儿梦见子爵逝世,庄园破产了,一会儿梦见子爵还活着,却要把他赶出城堡。 这两个梦,不管哪一个,对于一个日渐衰老的管家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离开了玫瑰庄园,他多半找不到比这儿更轻松体面的活儿了,他不想轻易得罪自己的主子。 跟着男仆进屋后,希尔管家径直走到安斯艾尔身边,歉意的说:“昨天晚上是我莽撞了,请子爵大人原谅我的无礼。” 安斯艾尔看也不看他,接过温茶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开始喝粥。 希尔管家见状,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没多久,安斯艾尔把碗重新递给了温茶,面色淡淡的望向希尔管家。 “昨夜,亚当是谁叫来的?” 希尔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亚当是他叫来的,昨天晚上被子爵踢了一脚,摔伤了手,最后满怀愤怒的走了,现在子爵又要跟他旧事重提,他可不就里外不是人了吗? 希尔管家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是我叫过来的,大人。” “你叫过来的,”安斯艾尔漠然的盯住他,“你为什么要叫他过来?” “我、我太担心您了,”希尔管家顶着压力,辩解着,“当时埃布尔医生不在医院,只有仁慈的亚当医生能够帮助我们,为了请到他,我自作主张花了十先令,大人,这件事所有仆人都可以为我佐证。” “你觉得他能治好我?”安斯艾尔继续问。 “是的,大人,”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