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除非不做亏心事,否则自己做的再瞒天过海,再小心谨慎,也会心虚。”温亭湛握着夜摇光的手,往屋子里走去,“我会让佟魁抓住些蛛丝马迹,让他自己害怕,再把柳居晏送给他,摇摇你说他会不会故技重施,为了掩盖‘真相’,对佟魁起了杀心?重新让柳居晏做一次替死鬼呢?”
那就要看,温亭湛让佟魁掀出来对他不利的证据能不能够威胁得了他了。毕竟他现在没有画灵,只怕也不敢去联系亓,亓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佟魁又是功夫了得,手握重兵的都指挥使,不把他逼到绝路,他应该不会孤注一掷。
不过夜摇光侧首看着夜风之中,牵着她的手,月色里温柔浅笑,仿佛将岁月都温柔的男人,她相信论心机,十个伊迅都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伊迅酒醒之后,就伏低做小的去寻了佟魁,说了自己的过失,并且将所有温亭湛在火场失踪的事件交代得清清楚楚,以及相关的证据也一样不落的给佟魁。
佟魁看完之后,就放到一边:“不瞒伊大人,本官与温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和温大人是一见如故,私下以兄弟相称。乍闻他在此间遇险,实在是心乱如麻,这不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昨夜也是辗转难眠,心中对此事多有疑点,便去询问了些当夜在场的学子。”
佟魁看似大大咧咧的说着,但其实却不着痕迹的注视这伊迅的反应。
但伊迅很会演戏,他一脸关切的看着佟魁:“不知佟大人有些什么新线索?这三日忙着秋闱,温夫人也不曾因此来追着下官不放,反倒让下官心中愧疚,也想早些寻回温大人。”
“伊大人有心了。”佟魁很欣慰的说道,“我昨夜听了学子们的话之后,便连夜去了考场后方的学舍。这场大火的起因是学舍不远的厨房,看守厨房的下人打了盹儿,厨子走前未将柴火完全熄灭。按照常理,学舍应当有管事每日要巡查一遍,恰好那日管事吃坏了肚子,因此随意看了眼厨房,疏忽致使火灾。”
“是如此。”伊迅认真的听着,点头。
“可本官询问了一番,厨房是戌时末熄火,管事在亥时正之前检查,即便是管事前脚走,后脚起火,这火也是在一个时辰后,本官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厨房之事,但也很好奇什么柴火埋了一个时辰之后重燃而造成了大火?”佟魁一脸疑惑的望着伊迅。
显然,伊迅是早准备好答案:“佟大人有所不知,因着学子临近科考,有不少熬夜苦读,因此厨房会熄火极晚,就是为了避免学子熬夜苦读之际还要忍受饥饿。那日厨子因家中有事早些离开了学舍,担忧还有学子有所需,因此蒸了些东西留着,就烧了一根粗壮的柴火,走前吩咐看守之人,在管事来查之后将之给熄灭,可谁知这看守之人大意忘了此事,管事又玩忽职守,那柴火烧断之后,从灶里掉了出来,恰好地下又是枯草,这才一下子燃了起来。”
“哦?竟然是这般?”佟魁大为诧异。
“正是如此,学舍厨房的管事和看守之人都已经被下官下狱,大人可以亲自去审问。”伊迅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必了,本官倒是抓到了一个人,也请伊大人辨认。”佟魁说着,就对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矮胖的人被抓了上来,“不知伊大人可认识?”
伊迅的脸蓦然一阵紧绷,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这便是学舍厨房的厨子,事发之后他便潜藏不见,待到下官查清起火的缘由,却没有寻到他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被佟大人擒拿回来。”
“你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佟魁看了伊迅一眼,转头问厨子。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那夜的确有事早走,但根本没有留火,小人做了十几年的厨子,最怕的就是不慎引发火灾,离开厨房之前都会再三确认,有时候走回了家中,不确定是否熄火,大半夜都会回来确认,大人可以问看守考场的衙役,他们都知道小人的习惯。”厨子一脸焦急,语速很快,还带着一点颤音。
“大人,他若心中无鬼,又岂会知晓考场火灾之后逃之夭夭?”伊迅死咬着这一点,“对付这种刁民,下官最有法子,请大人将之交给下官,让下官好生审问一番。”
“大人,小人只是一时害怕,听说烧死了人,六神无主才逃跑。”厨子哭喊着。
“这案子本就是伊大人做主,本官也不懂如何审人,人可以交给伊大人,可我也听说许多人受不了酷刑而自尽,伊大人用何手段本官不管,可这是本官抓来的人,本官不许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否则难免叫本官想到一个词。”佟魁走近伊迅,低声道,“杀人灭口。”
伊迅深深的看了佟魁一眼:“佟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你就这么把人交给了伊迅?”驿站发生的事情,伊迅离开驿站还没有回到府衙,就已经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夜摇光和温亭湛这里来。
彼时,温亭湛正坐在毯子上,陪着女儿用木头搭建屋子,儿子坐在一旁继续奋战他的九连环,为女儿添了一根柱子的温亭湛笑道:“这厨子原就是我让卫茁弄了点事,让他早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