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并没有离开霍家,他去了蜀山派半个月,积累下了不少政务,亟待他处理的,叶辅沿都早一步送到了霍家,为了不当误政事,温亭湛便在霍家办了公,并且借助了霍家的力量,不过如此一来他整个人就忙的像陀螺。
公务,孩子,妻子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没有停歇的时候,也许他也不太想让自己闲下来,那样他或许会更难受,好在他很克制也不没有用极致的疲惫来折腾自己,有些放心不下的宣开阳,也被温亭湛给打发回了书院。
“父亲,你累么?”宣开阳走前忍不住问。
温亭湛只是眼神清明,唇角含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长一段时间,不知情为何物的宣开阳,无法体会温亭湛这恬然的笑意背后是浓浓的情。
他问这个问题,是担心父亲在如此劳累的日夜中,与母亲的感情转淡,不过父亲的微笑,让他知道,他的担忧似乎是杞人忧天。
一直到了六月初,温亭湛准备启程回到苏州,天气日渐炎热,回到他们的宅子里,就能够劈开暑气,也不知道夜摇光这种状态,是否还有五行之气护体,会不会受不住炎热。
现在温亭湛完全把夜摇光当做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小心翼翼,充满耐心和爱心的照顾着。
离开霍家的前一日,霍四姑娘登门拜访,自打夜摇光这样以后,霍四姑娘几乎是每日都会来看一次,她不仅仅是关怀,随着温亭湛他们启程的日子靠近,霍四姑娘越发的焦虑,她似乎有什么事想要寻夜摇光。
“四姑娘若有话,不妨直言。”夜摇光对这个小丫头很是喜爱,温亭湛也就爱屋及乌,没有装作看不出她的焦虑,而是关怀一两句。
正在出神的霍四姑娘一惊,抬眼对上温亭湛温和的眼眸,看到温亭湛就不自觉紧张畏惧的心才稍稍平复一点:“侯爷,您和夫人是不是一块儿去了蜀山?”
“是。”温亭湛和夜摇光的去向,就连霍绍捷都是一知半解,但霍慕萍竟然猜到了,想必是蜀山派有人寻上了门。
“蜀山是不是有个问道修仙的蜀山派?”果然霍慕萍接着问道。
温亭湛微微一颔首:“此次我和摇摇便是去了蜀山派做客。”
手指不由的绞紧,犹豫了片刻之后,霍慕萍才鼓起勇气问:“侯爷,我此前对夫人讲过一件离奇之事,有个叫伍旭之人跟着我……”
“这事儿我知道,摇摇已经告知我。”温亭湛打断霍慕萍要详细讲她和伍旭之事的话,“他是蜀山派长老之子,受人所害,幸得被摇摇撞见,救下一缕魂,如今蜀山派正打算将他的魂养在身体里,希望早日康复如初。”
“魂没有了,还能再长出来么?”霍慕萍觉得匪夷所思。
其中缘由,温亭湛自然是不会细致的对霍慕萍道来:“与我们这些人而言自然是不可能之事,可他们本就是精通术法之人,这些于他们而言并不是难事。”
“如此说来,应当是真的。”霍慕萍笑声呢喃了一句。
“是否蜀山派谴人前来请你上山?”温亭湛主动相问。
霍慕萍惊喜的看着温亭湛:“侯爷你知晓此事?”
“你的命格与伍旭相契,有你在伍旭的神魂会生长的更快,这是摇摇对伍长老说的话。”温亭湛也不隐瞒,“摇摇说,她想给你一个人生选择的权利,愿不愿都成,没有人会勉强你。”
听了温亭湛的话,霍慕萍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眼眶一热。这么多年,她在霍家一直像个外人,祖父虽然对他们孙女是一碗水端平,但到底不好越过父亲来管一个孙女,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中,她每一日都过得万分痛苦与压抑,曾经甚至生出轻生的念头。
她马上就及笄,以父亲对她的态度,她的婚事只怕也不会多上心,顶多寻个门当户对,至于男方的品行,她都不敢奢望父亲会为她细心打探,她不想这样下去。可面对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她又是那样的渺小,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她是这样绝望,无助却又不得不苟延残喘的活着,从来没有想到从黑暗之中向她伸出手的人竟然是夜摇光。夜摇光的为人她是知道的,若非蜀山派信得过,夜摇光是不会为她开这个口,忍住心头的澎湃,她咬着唇对温亭湛和夜摇光深深一拜:“多谢侯爷和夫人,小女定当没齿不忘。”
温亭湛没有说什么,霍慕萍也不好打扰,她转身激动得身体都在发颤,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幸运,她已经认命,做好和许多不受宠的大家族女人一样为了报答生养之恩,随便嫁个人,若是个好人,那就是她的幸,若是不好,那也只是她的命,却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有这么大的转折。
那个来见她的人说了,她有灵根,她可以修炼,只要她愿意,霍家那边有她出面。
她想逃离这个牢笼,她想去过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她想像夜摇光一样,日后做个能够人世间来去自如,能够造福百姓的有用之人。
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霍慕萍,十多年的人生里,她的脚步从未有过的轻盈。
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