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顿时身子一僵,她已经穿了一件立领的衣衫,好在阳春三月还能够穿厚一点,本以为已经遮挡住,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的儿子给看到。
看到儿子眼中都快闪烁着泪光,夜摇光连忙安抚道:“你都八岁了,这番模样要是你爹看到,准会训斥你,男孩子不可能随意哭。娘亲没事,不过是被一只可恶的臭虫叮咬,过两日便好。”
“孩儿再大,在娘亲的面前就是娘亲的孩子,孩儿就是见不得娘亲有一处不好。”宣开阳扑入夜摇光的怀里,伸手圈住夜摇光的腰身,埋头在她的腰腹,“便是爹爹看到也无妨,指不定爹爹看到娘亲伤了,哭得比我还厉害呢?”
看着正好陪着宣父从远处抄手游廊走来的温亭湛,夜摇光发现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幽光,盯着她……盯着抱着她的宣开阳。
宣开阳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于是松开夜摇光,茫然的看向四周,侧身就看到了温亭湛和宣父,于是连忙站正了身子,一下子就从一个软软糯糯的小正太,变成看一个礼貌规矩的小少年。
“祖父,义父。”宣开阳一丝不苟的行礼。
“嗯。”温亭湛和蔼的应了一声,旋即站到夜摇光的身侧,“世伯,我恐怕要明年才能外放,此时身在京都,开阳不适宜与我们一道,待到我外放之时,我再亲自去洛阳接他,也让他再多承欢你们二老膝下一年。”
夜摇光看着那一张略微失望的小脸,伸手不着痕迹的掐着温亭湛腰上的软肉:这个混蛋,他在说什么呢!
温亭湛伸手包裹着她的大掌,目光幽深:“摇摇,宣夫人身子不大好,这个时候,若是开阳也离开,只怕对宣夫人就更是雪上加霜。”
当着宣父的面,夜摇光相信温亭湛不会说这样的话来哄她,那就是宣夫人的身子确实不大好,夜摇光连忙问道:“伯母如何了?”
“忧思成疾。”温亭湛刚刚才看了宣夫人的脉象。
“自从明光去后……”宣父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声,“若非有开阳在身侧,只怕她已经存了死志,我想带着她到处去走走看看,以期能够让她放开心胸,好生的活着。明光的死,让她整日内疚自责,这才想早些将开阳送到你们夫妻身侧。”
“世伯所想的确对世伯母大有裨益,但得将世伯母的身子骨调养好,否则只怕适得其反。”温亭湛认真的说道,“我回头开一道药方,世伯先给世伯母调养一年的身子,再计划远游也不迟。”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夜摇光哪里好开口留下宣开阳,就连原本不知道自己祖母状况的宣开阳也是乖巧的收起了他不能留下的失落。
夜摇光见此,心疼的厉害:“世伯打算何时启程?”
其实夜摇光这话问的有些不得体,毕竟上门是客,问人家的归期,这不是赶人么?但宣父是听懂了夜摇光的意思,于是笑着道:“我和夫人也是许多年未曾来帝都,还有些昔日好友未拜访,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余,这期间就把阳儿留在侯夫人的身边。”
“多谢世伯。”夜摇光立刻眉眼带笑的将宣开阳抱在怀里。
温亭湛的眉峰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旋即才开口道:“天色不早,世伯和世伯母与我们一道进膳吧。”
“不了,我午间正好有一个友人登门拜访,算算时辰,他应该快到,我便不在此处多作耽搁。”宣父推辞道。
夜摇光和温亭湛都知道,宣父是真的有事儿在身,于是亲自将他送出门外的马车上,等到宣父的马车走远,夜摇光一把牵着夜开阳的小手就进了饭堂,把温亭湛给扔在一边。
看着两母子形影不离的模样,温亭湛的眉峰皱得更紧。
也许是当初雷婷婷的事儿让夜摇光深有体会,所以,夜摇光饭桌上倒是没有一个劲儿的只照顾宣开阳,也还是颇有些不情不愿的照顾着温亭湛,看着爱妻那不好的脸色,温亭湛心里想着他又何处得罪了她?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婷姐儿还没有回来么?”吃完饭,夜摇光带着宣开阳和温亭湛一家三口在庭院里面消食。
雷婷婷在年前就对夜摇光说她想回爹娘的故乡也就是兰县去看一看,看一看他们的家里还有没有亲戚,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孤苦无依是特别惶恐,夜摇光明白她的心情,温亭湛从暗卫里挑了人送她回去,可是这一去就是半年,夜摇光和温亭湛的大婚,她倒是送了一份亲手做的百子千孙被面做贺礼,很是用了心,在夜摇光和温亭湛大婚当日送来,可人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她在躲着关昭。”温亭湛回道,“我回来时,关昭来寻过我一次,就是想问一问她的家乡是兰县何处。”
“你告诉他了?”夜摇光疑惑。
温亭湛摇头:“若是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雷姑娘不嫁也罢。”
“那他是当真没有寻到?”夜摇光又问。
“寻到是寻到了,只不过是一个人空手而归。”
“他两这是发生了何事?”
温亭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关心旁人作甚,我这个夫君就在眼前,你也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