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夜姑娘。”月九襄语气充满着感激,她成了鬼,也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气,有什么让她空荡荡的心一点点充实起来。
夜摇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去沐浴回来之后绘制了一张抑灵符,然后用符纸将阴珠给封印起来。如此一来,就已经深夜,夜摇光才累极睡过去。
第二日也是日上三竿才醒来,竟然辰时都已经过了,可温亭湛竟竟然还在:“你今日又不去上朝?”
“我中了毒啊,休养几日,陛下不会怪罪。”温亭湛理所应当的说道。
“你如此,陛下会不会多心?”夜摇光有些担忧。
毕竟温亭湛中毒和被行刺乃是明面上聂家所为,因为聂老爷子的去世,陛下没有严惩聂家。而温亭湛这个时候一再的不去上朝,兴华帝难道不会认为是温亭湛心中不满,故意借故不朝么?
“便是要让陛下多心。”温亭湛坐在夜摇光的身边给夜摇光解释道,“这一次设计聂家本就有些铤而走险,若非聂家先献回魂丹在前,我也不敢扯上他们,虽则蓄养杀手被摊在明面上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但这不成文的规定,陛下是默许的。所以这个罪可大可小,端看陛下的心意。可陛下到底不是昏君,纵然我的局天衣无缝,但未必不代表陛下不会起疑。我这会儿要是若无其事的去上朝,反倒让陛下的疑心更重。我几日不上朝,陛下自然会派太医来查探,届时证明我体内的毒素并不好解,陛下才会相信,我便是需要嫁祸聂家,也不会用这种毒。”
“你们这些人,一句话都能绕无数道弯!”夜摇光才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于是皱眉道,“所以你是故意中这种毒,不,你是故意让太医误认为你是中了这种毒。”
温亭湛要假装中一种毒其实并不难,不好解的毒也有一大堆,偏偏挑了这种肯定有用意。
“自然。”温亭湛点了点头,“不过并非是为了迷惑陛下,而是为了让聂家辩无可辩。”
“这个千杯醉和聂家有关系?”夜摇光不可思议。
“嗯,聂家的辛秘,聂启恫的长媳便是被这毒所毒死。”温亭湛目光幽深的冷光闪过,“聂家现在的大太太,乃是聂启恫之子聂平祚的继室。”
“继室?”夜摇光皱眉,“可关大太太明明对我说过聂大太太乃是原配啊。”
关大太太当初可是给她将朝中数得上号之人的夫人,还有各家姻亲关系给她恶补了一回,她记性还不错,聂平祚的夫人乃是原配没错。
“家族隐私,关大太太如何能够尽知?”温亭湛握着夜摇光的手对她道,“聂平祚可是个多情种子,他年少时恋上了寄养在他们府邸内的远房表妹,并且为了她险些与家里闹翻,甚至带着这位表妹私奔过,二人私奔之后就换过婚书,行过大礼,聂平祚的表妹还为他生下一女。”
只不过,最后聂平祚在美好的激情被抹灭之后,残酷的现实之中低了头,当聂家的人再一次寻上门,聂平祚问家里要了一笔银钱,留给了她们母子,就回到了聂家继续做他的大少爷。
那时候聂中书令刚刚坐上中书令的位置不久,可谓如日中天,想要遮掩这件事易如反掌,随便对外编造已经送聂平祚去求学的理由就打发了所有人。加之经历了人情世故,聂平祚的变化的确很大,就连聂家的姻亲都深信不疑。
但聂大少爷哪里知晓,聂家为了遮掩丑闻,对他的表妹下了毒,就连无辜幼子都不放过,不过好在那日那母女俩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被灌下去的毒药吐出来了一大半,最后又遇上了一个好心有些能耐的大夫,但大人还是没有救回来,只救回来了小姑娘。
“这个姑娘……”夜摇光看着温亭湛,“在你手上?”
否则温亭湛怎么会知晓这件事,又怎么可能知晓他们母女中的千杯醉?从而知晓,聂家有这种毒,便是如今泄露出来,聂家的人将之销毁,可只要把聂启恫长子的事情掀出来,那就真是百口莫辩。
“并不在我手上,不过是我偶然遇上了。”温亭湛含糊的说道。
夜摇光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略带回避的口气,眯着眼审视着他:“你这副模样,我会觉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坦白从宽!”
“那我说了,摇摇可不准生气。”温亭湛先谈条件。
“视情况而定。”夜摇光也学会了模棱两可。
温亭湛苦笑着:“这事儿要从设计何定远说起……”
聂平祚的长女不是旁人,就是帝都最有名的花楼——寻香院的头牌之一,席蝶姑娘。
当初温亭湛想要寻个人来演一出戏,让何定远上钩,何定远爱慕席蝶众所周知,温亭湛就特意查了席蝶这个人,却发现席蝶看似恣意随性,甚至时不时给客人甩脸色,但唯独对聂家的人和事格外的关注,也是她唯一会主动打听的人家。
于是温亭湛便深入的挖了挖席蝶的身份,自然很多东西是寻不到踪迹,根据席蝶似乎对聂家大房的人格外的关注,他算了算席蝶的年纪,就又去查了聂平祚,这才通过两边的蛛丝马迹,猜出了席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