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里,风声带来沙沙的响动,配合着山林间的虫鸣之声,和隐约钻入鼻中的花香,这还真是一处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隐居所在。
这个家伙倒是真会找地方,不过他这个举动,是想在集境开辟一片养老地吗?连四处安家的举动都要效仿自己,他就不能活出独立的人生吗?要知道,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了啊,其实从一开始看不透命运的,就是他莫非尘罢了。
距离前方草庐尚有百丈远的所在,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林子。现下,正值开花季节,每棵树上都开满洁白如雪的小白花。只要风儿吹过,满天落英便宛如纷滨瑞雪,在风中优雅的翻飞,那景象真是美极了。
此时,虽仅是夜风微微,但小白花纷坠如密雪,有时回旋飞掠,更速于扑火之蛾。
当然,这些小白花不是被风所吹落。
它们是被激荡的气旋所摧坠,正不断随着翻涌奔腾地劲流,上下穿绕翻飞。
夜空之中,剑光如同一轮轮升起的明月,随着他旋走奔掠的身形飘飘忽忽,幽幽晃晃,飞向四面八方。
当圆月罩落之际,四周空气经不住利刃的切割,发出锐啸之声,周遭的尘沙枝木,便如同风中叶、海上舟一般,在无形的劲气回旋里,冲突奔娜。
“观君如此雅兴,不若让吾一并加入。”
一声朗笑,渡流云身后劲气纵横,顿时化做数十道有形的剑影,宛似自天上轰然覆落般,毫无间隙的向着莫非尘周身丈寻方圆范围内,暴烈袭至。
而在这片剑光凝成的酷厉云雾中,更有点点星光交相飞射,不仅眩目至极,更是透露出一股潇洒的意味。
从听到渡流云的声音那一刻起,莫非尘便是一声冷哼,他蓦地双手握剑,修沉猛翻,环体猝挥,于是——
森森剑气嘶啸声中,剑影如山轰起,层层重重。
而在如此重叠的剑山之间,忽有无数圆弧猝然飞现,正当这些弧光展现之际,林中顿时有千百个明月映空溜泻!
连串细密的爆震缀合着金铁互击的震鸣,随风飞舞的百花,忽如炸开的白雪,随着猛朝四同排挤的潜劲,呼轰滚荡,激涌飞射。
回旋冲撞的劲流,带起上沙飞扬,烟雾弥漫上.巨木颓折的喀啦声直响!
半晌之后,尘沙消散。
渡流云与莫非尘相隔六尺,各自长身而立。
他们二人所站位置十丈方圆之内,林水全毁,无一完整,连地面也像被铲平了似的凹陷一圈。
两个人的神态大不相同。
莫非尘单手以剑支地,微微喘息着,左臂袍袖齐肩而失,原本整齐的长发散乱,雪白的衣衫上有着点点嫣红迅速的殷开。
而他对面的渡流云气定神闲,毫无损伤,连一身衣袍也都整整齐齐,嘴角扬起一抹悠闲随意的笑。
“……”
闷咳一声,莫非尘未曾持剑的左手掩唇,几点朱红顺着指缝溢出,身体亦是一晃,站立不稳,向前栽去。
“为何如此要这么固执呢,非要到这个地步,才肯安静地和我好好谈谈吗?”
人影一闪,渡流云已经接住了他,未见她如何动作,莫非尘手中的长剑已经易主:“哈,抱歉,不缴了你的剑,我怕你死也要捅我一剑啊。”
正经绝对维持不过一秒钟,渡流云顺手将莫非尘的剑轻轻一甩,没入地面,随后将人架起,轻笑道:“害羞啊,羞涩之类的就收起来吧,说到底你也算是我的兄弟嘛,走啦走啦。”
“渡流云,你!”
莫非尘身体一僵,毫不掩饰面上怒色,却是在感知到他与渡流云之间的差距后,有些颓然。多年执念,抵不过自身神力流失,又是正主当面,莫非他的坚持,终究只能是一场空谈。
月色下,这两道相似无几的背影,若是一眼观去,有着不同的感受,一者萧瑟落寞,一者洒脱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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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别秋小筑。
“你就这么放心她自己去集境?不怕她死在莫非尘手里么。”
说是这样说,但黄泉的脸上一点儿担忧之色也没有,一者渡流云的实力本来就是个迷,二者就她那个性子,对上莫非尘,不管怎样落下风的肯定都是他,只是思考到莫非尘可能会拼死不要命地和她拼个同归于尽,他就对罗喉的心大表示无语。好歹这两人的关系现在天下皆知啊。
“相信吾,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罗喉对渡流云的信心就像是渡流云对他一样,既然她敢独自前往集境与莫非尘面对面,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她虽然喜欢冒险,但绝不会冒没有必要的险。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初出茅庐浑不羁的性子,对弃天帝的执念让她不会在真正的危机未曾到来之前豁出性命,而她想要做的,还从来没有中途放弃过。
“她与莫非尘之间总要解决,而这个解决的过程无论是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