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筑情巢厢房之内。
莫召奴将汲无踪安置好后,便安抚了下满心担心的鱼晚儿,这位姑娘与汲无踪关系匪浅,身手却是不足,一路上担惊受怕颠沛流离,此刻到了他这心筑情巢之中,算得上是可以稍事休息一番。
他看着渡流云,久别多年未见,甚少听她在江湖中做出些什么样的大事件,如今突然出现,看来是对武林的现状看不下去,想要插手了。
“这位小帅哥是毒气攻心啊,我的莫四爷,你现在能救他一时,怕是救不了他一世。”
渡流云迎着鱼晚儿惊骇的目光,放下探视汲无踪脉搏的手,她的语气虽然很沉重,但丁点儿的紧张都不存在,然而鱼晚儿丝毫没有受到她这份轻松影响,而是惊恐地道:“怎会这样,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怎会中毒?”
莫召奴无奈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这么逗小姑娘真的好吗,不是人人都像她,有一颗唯恐天下不乱且强壮的心脏啊:“流云公子,你就不要吓唬鱼姑娘了,鱼姑娘,他身中慢性剧毒,毒名百日酖,初始并无任何迹象,待得毒征出现,已是毒素入心。”
鱼晚儿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何处中的毒:“这怎么可能呢,我和病阿叔吃住都在一起,吃的东西都一样,为什么他中毒了,我却没事?”
“他的身上有很浓厚的酒气,而你没有。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出在他所饮的酒上。”莫召奴虽是推断之语,但言语之间却是确认了八分之多。
“酒?这……呃,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陷迷酒窟之中偷回的酒有毒!”鱼晚儿忽然想起来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脱口惊呼。
“陷迷酒窟?”莫召奴不解反问,这是怎么回事?
鱼晚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当日偷酒的经过,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汲无踪身上有如此大的酒气,以及她和汲无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病阿叔本就有病在身,需要引酒入药才能医治……”
待她说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莫召奴听的皱眉不已:“你们从酒党脱离的这些时候,受了不少苦啊……”
“只要能医治病阿叔,任何辛苦都有代价。”说这句话的时候,鱼晚儿甚至不知道是因为汲无踪对酒党有恩,她要报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很自然地便讲了出来。“但我却想不到,竟然会害了病阿叔。但病阿叔的毒……”
“放心,既然流云公子这么轻松地说出口,那她自然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否则绝不会有心情调侃。”
莫召奴示意鱼晚儿看向渡流云,从她查出汲无踪身中剧毒开始,他就确信,渡流云必然是有解决的方法,他和渡流云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知道她向来不做无把握的事。
“是啊,小姑娘,你就放心吧,既然这事儿我们遇上了,就不会袖手不管。虽说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怕麻烦,但还是有一种人,明明知道是很麻烦的事,偏偏喜欢自己送上门的,太长时间没找过麻烦事儿,总觉得身体都要生锈了。”
渡流云嘿笑道,一点儿也不介意莫召奴满脸无奈地盯着自己哥俩好一样搭上人家肩膀的毛手,一本正经地保证道,路不平有人踩,有喜欢陷害人的恶人,就会有喜欢管恶事的闲人,就比如他们。
鱼晚儿看看莫召奴,又看看渡流云,这两个人的名号她都听过,以她的资历来说,就是喊这两人一声前辈也是托大,然而事关汲无踪,她虽是感动,但却又有所不解:“为何你们要对我们如此好?不只是出手相救,还愿意替病阿叔解毒?”
渡流云笑笑,看了一眼莫召奴,示意他先说,而莫召奴倒也没有隐瞒她,毕竟他要查的事,和汲无踪有关:“实不相瞒,我调查汲无踪之事已久。”
鱼晚儿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全身的毛都乍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调查病阿叔?”
莫召奴看得有趣,但也不想让这小姑娘升起反感:“事关造天计划,一言难尽。”
“造天计划?那是什么?”这个字眼第一次出现在鱼晚儿的耳中,她大感意外。似乎以前从未有人提起过,难道一连串的追杀,也与此事有关?
莫召奴也只是简单地一句话概述,这要是从最早开始说,估计再来一个时辰都打不住:“多年前,南武林发生三月浩劫之案,有很多门派和高手牵涉其中,汲无踪是关键人物之一,或许,他便是造天计划六人之中的飞。”
“你是说,病阿叔是飞?”鱼晚儿眨眨眼,没想到病阿叔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只是以前在他重伤之时猜测他出身非凡而已。
莫召奴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但毘非笑的追杀,却加深了我疑虑。”
“不可能!病阿叔绝不是杀害无辜的阴谋家!”鱼晚儿再次乍毛,她根本就不能接受汲无踪和屠戮南武林一事有关联。
莫召奴示意她不要着急:“据我所查,造天计划最初的立意非恶,只是内情不单纯,也许汲无踪与飘舟神隐皆是被利用的受害者。”
“一定是了,我相信病阿叔一定是被利用的。他一定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