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人代其劳的感觉确实不错,至此渡流云算是将传承自龙宿的风格发扬光大——没事儿就在院子里支着个躺椅,焚上一炉香,闲看云卷云舒,过得好不惬意,仿佛外界与她任何关系没有一样,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得上官邛以为她吃错了药,她这么安静,是在憋着发什么大招吧,一定是这样吧,这家伙要是能老老实实置身事外,那他宁可把自己炼的两炉子药一口气吃掉。
“哎呀,我只是珍惜一下我这七零八落的功体不好吗,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现在的修身养性,是为了迎接未来更大的战局啊。”
和龙宿比起来,她手里就只少个旱烟袋,这闲到让人看不下去的德行,着实很是欠扁。
“对罗喉你倒是真放心。”上官邛随手在她旁边甩出来个同款躺椅,懒人之间的互相学习大概就是这样了,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反正和渡流云相比他更适合养老这个词。
“拜托,就现在外面蹦跳着的这些妖魔鬼怪,我会担心他才怪了,只要那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多少还有点良心,不会想办法把那棵大萝卜和萌萌的兔子君绑上战车,那他们俩根本没有半点性命危险,适当的出手相救,不是不遗余力的出手相助啊,这点区别总要粉的清的。”
卖身苦境这四个字绝对不会在她和她的人身上出现,这是一定要坚持的底线:“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一直不希望你涉足武林太多,看看慕少艾,再看看你,安安稳稳地做你这个传说中的医界神级高手是多么的开心啊,没人打扰,适当的出手会让人感激涕零,但如果过多的干涉和相助,就会造成一种身为武林前辈就要对武林尽心尽力呕心沥血抛头颅洒热血的错觉,这种赔本的买卖,会连带的一起拉低我的智商,我才不会同意你们去干。”
翻身而起,大马金刀地在躺椅上坐好,渡流云一边摇着羽扇,一边认真地说着让上官邛佩服到五体投地的话。
“对此我无话可说。”说不服那是假的,这家伙不管是对武林局势,还是对人性的分析,简直不要清晰的可怕,甚至有未卜先知之能一样,知道什么样的浑水可以淌,什么样的麻烦不可以沾。除了对异度魔界异常坚持之外,对任何事都能保证在惹上红尘的同时又置身事外。
“那个奇怪的称呼是怎么回事,给我收起来。”
给人乱起外号就算了,还要被听到就你的不对了。黄泉的声音不怎么友善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强劲的枪风,反正知道她一定能躲开,就是打着过瘾罢了。
“哎呀呀,萌萌的傲娇小兔子回来了,有失远迎,着实是在下之过啊。”
渡流云随手一挥,羽扇封出,将黄泉的来势化于无形。
算了算了,和她较真就是气死自己:“外面有你的客人,要是你想被人落个怠慢贵客的口实,我倒是乐见其成。”
黄泉冷哼道。拜别秋小筑的原住民和几个恶客所赐,黄泉的性子多少有了些变化,是说和二货相处的久了,虽然不至于变成二货,但至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原住民当然要算上官邛一个,恶客么,少不了金子陵忆秋年这两大位,这四个能凑出一桌麻将来的二货整日里在耳边叨叨,黄泉觉得自己没疯已经是奇迹,性子有所变化什么的,那只能说是自己不幸地被拉低了智商导致同流合污沾染上了二货的气质,没见罗喉都只能在外人面前保持一本正经的样子,在面对一系列蠢货的围攻下甘心完败么。尤其是这个二货头子渡流云,其影响力堪比病毒污染啊……
“竟然有客人,而且还能和你们一起进来,那看来这客人当真是既贵且重啊。”
罗喉没跟着一起进来,那必然是在外厅陪客,就这个待遇而言,来的人……分量必然不低。
好吧,的确是不低。不止不低,还高的要命。
渡流云一脸懵地看着这位一身正气道骨仙风的先天高人大前辈,完全搞不懂是哪阵风把他吹了过来:“苍叔,你怎么来了?”让这位黑道大哥亲自走这一趟,她的面子太大了吧,要是找她有事,修书一封就好了嘛,她这别秋小筑虽然对外封闭,但这几位大佬手中可是人手一份路观图,如今苍忙成这样还要亲自上门来找她,这面子不可谓不大。
“哈,不用客套,当日你与阎魔旱魃那一战,伤势可已好转?”
那一日观战他亦在场,只是渡流云走的急,也摆明了不愿意让人看出受伤,故而只能当做无事发生,这些天过去,未见她在江湖中走动,却是罗喉和黄泉名声响起,想来她是以养伤为主。
“放心吧,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早就是活蹦乱跳了。”她可是没说半点假话,莫非尘送来的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但她很清楚,这药对别人可能没用,对她却是对症下药。先不管这位的来历是什么,用意是什么,就送药这点来说,她确实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看渡流云这红光满面活跳跳的状态,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苍确认她不是在与自己客套,而后正色道:“事关重要,吾也不与你客套了,流云,你可否与吾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