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夜麟并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举动已经被渡流云发觉,更不知道罗喉也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两人一个用神识离体的方式监视着他,一个根本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可以说,这是一次很失败的探查。
如果火狐夜麟知道自己的行为全都暴露在这两人的眼皮底下……大概会恼羞成怒,管打得赢打不赢,先打一架再说。
“所以,昨晚那只红眼兔子来偷看我们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啊。虽说和苍月银血比起来,他才是月族第一高手……月族的武力当真堪忧。”
摊了摊手,渡流云发表了一下对月族前景的担忧,这话换来罗喉的嗤之以鼻:“现在会对月族造成威胁的大概只有你。现在人也见到了,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嗯,不做什么,大概就是在这湖边吃吃喝喝,没事儿和你对练一下,万一一个不小心打破了他的空间,那就只能说是不可控了。不过我相信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老窝被我们打破之前,他就会自行跳出来与我们面对面相见。”
大白天的火狐夜麟绝对不会冒险行事,被这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抓住这样的低级错误他绝不会犯,虽然对这两个闯入他领地的人表示好奇和厌烦,为了不暴露在阳光之下,他宁愿选择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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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走开。
隔着空间,默默地看着渡流云和罗喉虽然是切磋但依然打的惊天动地,火狐夜麟很有一种冲动,隔空一枪捅死这两人。
自从他选择了此地隐居,便很是自然地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地盘,不单单是因为此地风光秀美远离尘世,更因为这地方地形特殊,能够让他施以术法,在空间内再叠套一层。月族本就是以幻术加诸在空间之中,超然于苦境之外,他又借助地形之便,选了这样一处好所在,自然不愿意被人觉察。
想想看,自从上一任月王,也就是他那个至死也没有承认他的身份,更是下令灭掉整个幻族的爹,他就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屠杀月王一族实在是足够仁慈。这大概源于灭族之时,那个冷血的月王终究还是放过了年幼的自己和毫无武功的母亲,只是不允许他们踏入月族皇城半步,一旦发现,当场格杀。作为幻族的公主,也作为月王的情人,母亲无法教自己如何去恨,只是将偷偷藏下来的幻族秘籍留给自己,让他自己去悟,去练成武功,报仇与否,由他自己选择。
母亲没有教会他仇恨,但他却是活在仇恨中的,灭族之恨使母亲抑郁而终,但因为灭掉幻族一族的,是她的情人,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是教自己的儿子杀掉他的父亲,还是该让他放下这段仇恨,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从母亲死后,他便苦练武功,打算杀了那个不配称之为父亲的人,但每每有这样的想法,却又陷入矛盾的犹豫之中。幽溟是唯一被那个男人承认的儿子,但苍月银血却比他幸运,至少苍月银血可以站在阳光之下,而他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中。每当他想要动手时,就会想到,若是他这样做了,岂不是和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一样,他憎恶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传承自那个人的血,却又因为体内另一半流着的是母亲的血,而要带着母亲的期望活下去,他憎恶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却又不甘于做与他相似的事,若他灭了皇族一脉,与那个男人灭了幻族有何区别。
这是一个无限死循环,他想不通,又放不下,母亲不希望他带着恨意活下去,但他不是圣人,无法做到不恨。
这数百年的孤寂,导致他性情古怪,大概……没有变成变态,完全要得益于遗传自月老的乐天和幻族的清冷。他只会纠结自己,却不会迁怒于他人,甚至在看到集完全荣耀于一身的幽溟时,也没有想要杀掉他,来让月王体会失去儿子,失去月族太子的心情。
所以,他完整地看到了幽溟的悲剧,也并不意外月王会这样做,这一代的月王……是一个极端自私,自私到没有道理的人,除了那张号称月族历代以来最为英俊的面容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只因他是月霜秋的独子,除了他,再无人能在月霜秋死后继承月王之位。
后来,再到月王病逝,他忽然感觉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罪魁祸首死掉,让他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亲手杀了他,他不想为这个没用的人背上弑父的罪名,哪怕没有人知道他是月王的私生子,他也不想被这个人,污了自己这双手。
对于幽溟的倒霉遭遇,他好奇过,因为一个人能够消失的如此没有踪迹,简直反常,他在私下曾经入苦境打探过,当时所得到的消息,是根本没有人见过幽溟,甚至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当然,火狐夜麟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幽溟算得上是他的兄弟,他才会想要找到这个人的下落。更不会承认,其实在他的心底,对亲情这两个字,始终是抱有着期待。
远离尘世的日子过得久了,让他逐渐对群居这个词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