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隅皇朝统治下的城市,尤其是皇城以及其周边地区,治安是中原没法比的。毕竟一个有着完善系统的国度,其驭下手段要比一滩散沙全靠江湖人自己维持的中原强上太多。所以,北辰元凰在没有察觉到其下暗潮汹涌的时候,是完全不在意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的。
就比如他现在的爱好,就是和渡江修四处走走看看,或是看看治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或是打猎,斗技场他是不想去看,据说那里很血腥,还是算了,作为一个温和乖巧好少年,他从来不想看这种残忍的场景,虽说两位皇兄一个舅舅总想忽悠他去见识一下充满野性血性美的场景,他始终是敬谢不敏的,有那个时间不如让渡江修带着找找大街小巷民间美食,看看皇宫里没有的风光美景来的愉快些。
关于他差点成为嗜血族女子目标这一回事儿,他是一点也不知情,他都不知道,作为伴读的渡江修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两个愉快的傻孩子依然欢脱地活跃在北隅皇城的街头巷尾之中。
想要巧遇这么一个爱玩儿的皇子并不难,只要摸准了他的行迹,一切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告知这一切的线人不是别个,正是他那个血缘上的亲爹北辰胤。在渡流云看来,为了救自家儿子于水火之中以后可以安享天伦之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北辰胤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掐着时间和北辰元凰渡江修一前一后进了听书茶楼,借着前后脚的机会坐在两人侧面的桌子,听着台上说书人口沫横飞地讲着改编成神奇版本的北隅皇朝发展史,喝着颇有些香气的茶水,渡流云细细打量着这个在另一条平行线上走到王者末路的小凤凰,不觉有些感慨。如果不是一连串的变故,这个青年不足少年有余的皇太子,按部就班地登上皇位并不成问题,虽说未来避不可免会经历乱七八糟的混乱事件,总也好过诺大一个王朝在他手上分崩离析,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救自己而死,偏偏在那之前无法光明正大的地喊他一声父亲。
想想看北辰禹那个死掉的老皇帝并没有干什么正经事儿,除了中庸守成之外,就是四处搞花活,搞了渡江修的小姨渡香蝶,生出了所谓根正苗红的北隅皇族血脉北辰凤先。这种龙脉传承本来来就挺没有道理,同样都是北辰一家子,只能说是因为北辰禹登基了,才导致他这一脉是所谓的龙脉,如果当年登位的是北辰胤,那又是一番景象。所以,北隅的龙气传承认定,就特么是个屁,不爽了直接吸收宰掉又怎样,这边认识的龙有很多,不服来挑一挑啊。
大概是想到太欢脱,拿扇子当风火轮转的渡流云玩失了手,这青翠碧绿的玉骨扇嗖地一声冲北辰元凰飞了过去,万幸她只是拿扇子当玩具,这要是凶器,再打开扇面用,恐怕当场就会上演一出人头向天飞的好戏。然而如果她要是不去接,这成色虽美但材质真的只是普通玉石的扇子估计掉地上立马摔成好几截,拼都拼不回去那种。
听到脑后传来的风声,北辰元凰反手一抄,将扇子抄在手中,这扇子入手,他才发现自己接住的是个什么,随后,他便回头看到了面上稍微有些尴尬的渡流云。
本来还在想着用看着顺眼请客喝一杯茶的理由来接近北辰元凰,这下也省了麻烦,正像是台上所说无巧不成书,也算是一桩机缘巧合。
长得好的人永远占便宜,这点无关男女。事实上任凭换成是谁,只要发现对面是一名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人对自己带着报以歉意的微笑,都不会介意发生了什么。就像是现在的北辰元凰。
不愿意打扰到台上的说书人,北辰元凰温雅地道:“这位公子,你的扇子还你。”
“多谢。”恰逢台上说书人本段告一段落,台下响起了雷动一般的掌声,她对北辰元凰微笑道:“相逢便是缘分,既然我这扇子差点伤到尊驾,不如寻一处清幽酒楼,由我做东,算是赔罪。”
渡流云早就把儒门那一套谦谦君子风玩的溜熟,单看外表谁能想得到这个笑的一脸无害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够动辄翻手覆灭一方。要知道,有疏楼龙宿的儒门天下,从来就不是和平待人的同义词。
渡江修虽然是身兼保镖和伴读,但他显然也是个标准的小年轻,论经历和警惕性绝对不强,何况他比北辰元凰还爱四处游玩结交,眼前有这么个无论风姿还是气度都不弱于北辰元凰的翩翩贵公子戳在这,他能拒绝了才怪。他不拒绝,北辰元凰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的元凰太子,依然还是那个在温室中成长,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小花朵。这要是换成别人,你倒是问问对面的是什么人再考虑答应不答应和人家一起吃饭喝酒啊。
这么小花朵,是在经历过多少变故才成为心狠手辣吞了翳流教主之力的番茄炒蛋啊,就这样保持萌萌的赤子心,活在北辰胤的羽翼下挺好,跑到北隅皇朝来保北辰元凰,这真的完全是出于她的趣味所在,至于那什么在瀚海原始林建立防线,才是顺手。
“观阁下穿着,不似北隅人士,来者是客,怎好让阁下破费,不如这桩酒宴,便有我二人做东好了。”
北辰元凰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整个北隅皇朝都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