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难闲下的是一日,人生最喜的是无事挂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非石像,孰能无心。
人就是活在各种犹豫之中的,说是想要远离江湖,但这个前提是,江湖的纷争不能影响到她所看重的人,已经下了水,躲避是不可能的了,她能做的,就是有选择地决定要怎样做。
别求小筑之中,上官邛一脸称奇地打量着从来没有见过,只活在传闻中的罗喉,就算他和渡流云交情再好,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的罗喉,尽管对方已经失忆,但也影响不了他身上的压迫感。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上官邛表示,他虽然可以替渡流云想办法帮助罗喉恢复记忆,但有些方法是他会但是决不能用的,比如用蛊虫来刺激他的神经,他是从来没试验过,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是一点儿也不确定,万一记忆恢复了,但是导致他失去武功,那还不如让他继续忘了自己是谁,没记忆好过没武功,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武力值才是最大的保障。他的内伤早就好了,头部受到的重创导致神智混乱也早就被集境的人治好,但真正导致他失忆的,一个是他所重的剧毒侵蚀了全身的静脉,包括脑部神经,另一个则是遭受过的精神刺激,天都在他面前崩毁,渡流云在他面前中刀而亡,这两者加在一起,想要让他想起来过去,不是那么简单。
“我说,你到底能不能说实话,你究竟都隐瞒了些什么啊,如果你不能说的完全一些,给个大罗神仙你也救不回他的脑袋。”
用烟杆敲敲渡流云面前的桌子,上官邛不满意地道。罗喉在练功场指点啸日猋,这一大一小正玩的愉快,是不会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
“抱歉,有些事我真的没法说出口,不愿意提是一回事,过于惊世骇俗是另一回事,其实……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但却不能用,因为不论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条件都没有达到。”
收起历来的嬉笑,渡流云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完全能够自己做到,不过就是替罗喉恢复记忆,然而这个代价太大,大到就算她能做,也不想做。
“算了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迫你,反正罗喉是你的人,要如何做,选择权在你手中。不过既然这件事让你为难,那我就再帮你想想办法。”
上官邛眨眨眼,丢出一句差点让渡流云吐血的话:“论玩蛊,我这个当师父的早就被我那个好徒弟甩的远远的,稍后我修书给她,让她找一找有没有更温和的蛊虫能够胜任。”
“你徒弟?你什么时候收过徒弟,怎么没听你说过?”
渡流云一愣,这家伙藏着捂着够严实啊。
“哎呀,你没问,我也就没提,反正她都出师百多年了,这还是你在当睡美人时的事儿了,我这个作师父的,医术肯定是超过她很多,但蛊毒之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对了,她叫绯羽怨姬,现在人住在灵蛊山。”
“……”
mmp,你徒弟是绯羽怨姬??
渡流云差点跳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晃,这是什么操作,就算她已经习惯了今天听见一个耳熟的明天见到一个眼熟的,但这老小子突然告诉她,他徒弟叫绯羽怨姬,还是会让她受到惊吓。
“哎,这事儿先放一边不提,反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倒是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事儿。”
渡流云推过一封信:“说起来很麻烦,你看书信吧,我带着罗喉先走一趟腾龙殿,真不知道这些家伙还在拖个什么劲儿,七星再不合一,天策真龙就要炸了好么,这条黑龙我还留着有用不能挂呢。”
万一他挂了,她以后上哪儿找个适合的人选出来和某条祸龙打对台戏。
“你放心的去吧。”
上官邛接过信,百无聊赖地挥挥手,他安逸了这么多年,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是满有意思的,起码过的挺充实,而且和渡流云相处很痛快,这货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所有的安排都是以人为本,会把他们陷入到危险境地的事儿,她是一件都没做过。人嘛,能在找刺激的时候兼顾自身安危,可是不要太完美的享受啊~
哎,情报不足是个大问题啊,她还是得发展发展情报网,不然光靠她这点几乎快要忘光了的先知身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要不回头和龙王厝合作一下?自己创建太麻烦了,不如利用现有的关系,嗯,这个办法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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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罗喉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但当天策真龙见到罗喉时,依然还是无可避免地震惊了一下,现在他虽然趋于正常,不是想当初一样动辄就要灭了某个势力某个人一统天下,可他在见到罗喉时,还是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罗喉之间的差距,而后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恐怕在罗喉手下走不过五招。当年的差距,到了如今,依然是差距。
曾经雄踞西武林的天都之主,只有在正面接触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压力。
伸手在天策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