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罗喉醉饮黄龙那天聊过之后,渡流云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在众人眼中,她活的更真实了些。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是某种隔阂被去掉了一样,没有掩藏着的顾虑,没有莫名其妙的生疏感。 哪里是她知道的那么简单,直接上去和邪天御武硬碰硬,在那之前,民众的救助更为重要。罗喉召集了许多愿意追随他的人,也因为这样,渡流云了解到了为什么会有十万人的血云天柱,跟在罗喉身边的,几乎囊括了遍地豪杰,哪一个不是有着千多人手,哪个不是受过罗喉的恩惠,受到罗喉的影响。而月族与罗喉的渊源,更是极其深厚,虽然罗喉没有细言,但渡流云能够隐约猜到,恐怕多少年后,封印罗喉首级这件事儿,并不简单。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略微透露一些能够避免极为不幸的事发生的语言了。对于罗喉和醉饮黄龙的人品,她可以说是无脑信任。既然心中的顾虑和隔阂已经去掉,那也没什么好多想,就看如何合理地,简单扼要地说出一些,才不会引发恐慌。比如,找寻某个随着邪天御武一同落下来,逃入苦境的楔子,风岫主人;比如,怎样说动化名为极道先生的尚风悦,帮忙使醉饮黄龙恢复记忆,再比如,找到……引起一切事端的赤焰炽鳞,如今大概已经转生为刀无极的那位小红龙。大抵……她是有办法说动炽鳞的吧,毕竟炽鳞真正想要的,是被人认同。 翻来覆去摊了几个晚上的煎饼,她终于决定,先从楔子下手。如果能找到楔子,或许她可以和那只老狐狸斗一斗心思,对付神棍,就要用更神棍的办法。当然,如果能有办法打穿葬龙壁后越境的通道那就更好,这怕不是要醉饮黄龙恢复天尊皇胤的巅峰之力才会有效。 当她顶着两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来找罗喉和醉饮黄龙时,这两人被她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几天没睡了? “我……前些天一直在做差不多的梦。”当她决定以神棍的方式来说出一系列的‘预言’时,自然要选择最大众化的切入点。做梦神马的,这个理由不要太好用,“我觉得,可能会对这次的危机有所帮助。”万事开头难,只要打破了这个僵局,再胡说八道,啊不,装神棍,就太容易了。 简单说,就是她做几天相似的梦,第一个梦,梦里有个身着华服,手持羽扇的人对天祈舞,他的对面,一个怪物在痛苦地哀嚎,怪物的背上,插着罗喉的计都刀,身后是无限放大的血池,和无数尸骸堆积而成的通天之柱,另一个梦,是身着华服,手持羽扇的人对天祈舞,那把羽扇,忽然化成了利刃,而他的对面,那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怪物背上,同时插着罗喉的计都刀和醉饮黄龙的龙鳞刀。没有血池,没有尸骸,只有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和千万民众的欢呼。 这两个场景,不断地交替着在她梦中出现,使她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这便成为了她几天没睡的最佳解释。 末了,她用很严肃认真沉重以及自己都不太确定(假装)的语气道:“我的义父都不太了解我这个能力,不过先前已经在号雨鲸鳌和端木燹龙身上印证过,我觉得,我大约是有什么奇怪的能力。” “……?” 罗喉和醉饮黄龙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愕然,这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让人没法怀疑,但她说的又太过玄幻,然而联想到她一系列的不正常反应,这两位脑洞大开地自动脑补成了她一直在纠结自己这个能力的问题,究竟要不要对他们说出来,说出来会很为难之类的。 “你说出这些,对你是否会有影响?”听说预言者都会对自身造成伤害,她思前想后恐怕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就这么毫无保留地讲出来真的好吗? 感动啊! 看着问话的罗喉,渡流云感动地差点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咳咳,不愧是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的罗总,考虑问题永远都是以人为本。真的很难想象他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才会千锤百炼成被人误解为暴虐的暴君。对,为了不让这个误会产生,她就算被雷劈又怎样,大不了再穿越一次!反正都是死过的人了,她!怕!个!毛! 感动归感动,该扮的神棍还是得扮,她摇摇头,不确定地道:“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大概不会影响掉小命吧,反正前两次都是有人相救,这次有罗喉和黄龙两位在,我也不用怕什么嘛。”这次绝对不是她胡说八道,是她真不知道…… 看醉饮黄龙还想确认什么,她急忙转到下一个话题:“我大概还记得梦里那个手持羽扇的男子形貌,不如我去找纸笔画出来,派些人去找找看,也许真能找到呢。”对于作画这个技能,她表示,她已经点满了,连龙宿和剑子都对她赞不绝口,画个楔子而已,又不用画的太清晰,画个大概,五分凭记忆,五分凭长相足以,画的太细反而影响自己装神棍。 这确实比较重要。按下心底疑惑,他们等着渡流云作画结束,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对邪天御武带来的灾祸起到至关作用。 紫色为基调,锦衣华服,飘逸如仙,渡流云笔下的楔子,虽然只有记忆中依稀尚存的几分,但凭借着几分想象和发挥,再留了三分的模糊,已经足以。 “这便是你梦中出现的人?” 当看完渡流云笔下的楔子,醉饮黄龙的眼前忽然闪现出片断的画面,仿佛在哪里,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但又想不起来。将醉饮黄龙的表现尽收眼底,渡流云默默地想,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