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在事变前夕,李昊令亲信给吕布送去了消息。
时隔半月,吕布终于率军从长安返回洛阳。
而此时,他距离离开洛阳已经整整半年。
洛阳,董卓府邸。
时隔接近半年,当吕布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由感慨世事无常。他一身崭新的亮甲,行走在曾经喧闹繁华的相国府,此时只能感受到阴冷与寂寥。
庭院中处处散乱着凌乱的落叶,凹陷处还有着积水的存在。
而在半个月前,这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吕布走入房间,其内满是刺鼻的草药味。
他侧首看向床头,只见董卓已然没有了人形。他面颊凹陷,呼吸微弱近乎不可闻。
当吕布走到床边,董卓才感应到有人到来。
他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半响似是才认出来人,声音微弱的喘息道:“奉先来了啊。”
吕布神情复杂,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对于董卓,他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其中有爱,又恨。
当初若非董卓赏识,他至今依旧不过是丁原手下的主簿。可惜两人因为利益产生的关系,注定了不可能长久。
吕布沉默片刻,最终叹息道:“义父。”
“咳咳,好,好。”董卓露出艰难的笑容,感慨道:“没想到老夫今生还能听到奉先的这声义父。”
董卓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回忆往昔,又似是感慨人生:“这段时间,老夫想了很多,想到当初第一次上战场的兴奋与恐惧,想到第一次面圣时的惶恐,更想到废帝前的纠结与激动。”
吕布没有开口,立在床头静静地倾听着董卓的话语。
董卓感慨半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还认我这个义父,那义父就最后提醒你一点。知节虽然聪慧,但终究还是年轻了些。
废帝虽然性格软弱,但难保不会被人所蛊惑。这是一把难以掌控的双刃剑,既能伤敌,也会伤到自己啊。”
吕布瞳孔紧缩,神色有些凝重。
“多谢义父提点,奉先铭记于心。”
“你去吧。”
董卓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吕布躬身告退,并未多说什么。
他走出房间,凝视着蔚蓝的苍穹,深深地吐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什么,又好似是有了什么决定。
吕布刚刚走出庭院,就看到高顺满脸汗水地跑了过来。
高顺走到近前,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了,虎牢关传来紧急军情。以袁绍为首的关东联盟率军五十万,号称百万大军,欲前来都城面圣。”
“什么!”
吕布神色大变,忍不住惊呼道。
五十万大军!
该死,关东联盟那些人疯了不成,难道真敢动手!?
吕布急声道:“知节还有什么消息?”
高顺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道:“小将军传信,让您无论如何都要驻守都城,不管是谁的命令,哪怕是陛下传旨也绝不能妄动。若是有需要.....”
高顺说到这里,迟疑了几下,才低声道:“若是有需要,让您便宜行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吕布闻言眉头紧皱,面露沉思之色。
李昊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尽管放手去做!
吕布想到这里,隐隐已经猜到了李昊的打算。
他嘴角微翘,一双剑眉微微翘起,犹如利剑般耻辱鬓角。
“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吕奉先的弟弟。”
吕布大笑着,在高顺疑惑不解的神色中向军营中走去。他已经明白了李昊的意思,也明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猛虎下山,一往无前!
袁绍率领百万大军欲前来洛阳面圣的消息,很快就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朝堂上一片喧哗,文武百官惶恐不安,民间更是掀起了逃亡的热潮。
一时间,城中富户纷纷动身前往长安避难。
甚至连已经动身来到洛阳城百里外的司徒王允,以及汉献帝的銮驾,都停在了西方不敢再进。
司徒王允与司空张温更是以汉献帝的名义,对关东诸侯们进行了严重的警告,同时劝阻李昊一定不要做激怒关东联盟的事情,要稳重。
当然,王允等人在警告袁绍等诸侯不可妄动的同时,也没忘记分他们些胜利的果实,安抚这些骄兵悍将。
虎牢关。
“哈哈,妙,王允啊王允,真是妙。”
李昊手捧着王允与张温送来的诏书,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因为王允在圣旨上给关东联盟的封赏,就是他们现在的代理的名号。比如袁绍,自号车骑将军,而王允给出的赏赐就是车骑将军,算是为他正名。但除此之外,钱粮一分没有,实质性的官职也没有半点。
贾诩微微摇头,嘲讽道:“可叹,朝中多是这等酒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