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玖,李爱卿一大早给朕递了一个折子,折子洋洋数百字,皆是参你的。”景和帝道。
“不知臣做错何事让李大人如此费心?”宁毅道。
“都察史李楣参奏你,犯了欺君之罪。”景和帝语气淡淡的说。
“父皇,此等大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犯。”宁毅看向李楣,“不知道李大人,奏我犯了何等欺君之罪?”
“宁大人,你欺君枉,包庇死刑犯。你居心叵测,私养死兵,算不算欺君之罪?”李楣道。
“在下仍有些不明,请李大要说明白一些。”宁毅道。
“宁大人,容正斩首之时,漕运季家率人劫囚,皇上已经明令要严惩。宁大人却假公济私,不仅偷偷放走了季霆,赦免了季家,还收编了季家的所有漕运水兵。”
“那些水手,个个武功高强,分明就是原来容正养的私兵。”
“皇上,宁毅竟敢收用那些谋反的私兵,也不知道他是何用途?其用心,实在险恶!”李楣道。
李楣以为自己说了这话,景和帝应该会生气,谁知道景和帝只是拧眉,却没说话。
宁毅却是淡定从容:“李大人是从何得知,季霆未死,季家有容正养的私兵?”
“我自有线报,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请皇上定要严查。”李楣道。
景和帝脸色不太好,他问宁毅:“子玖,季霆可是被你处死了?”
“皇上,的确处死了。”宁毅回答,“至于为何对季家从轻处罚,是因为臣查明,季老子并不知道季霆会犯大不敬之罪去救容正,臣查过劫囚一事的确跟季家其他人无关。”
“季家又承诺,从今年开始,愿将漕运每年收入的百分六十作为贡赋上交朝庭。加上季家三代漕运,季家训练的水手堪称一流水兵,当下再难找到比季家更适合运营漕运之人。所以臣认为季家有心悔过,办处死季霆和当日的那些劫犯即可。”
“季家也不算罪大恶极,想当年季家漕运曾提供船只助我大军北上,先皇和朕才能顺利占住大安,对李家枉开一面亦可。”景和帝道。
“皇上!”李楣很震惊皇上的反应,他怎么觉得皇上是全部知情的。
方显荣和白飞槐互视一眼,他们都是天子近臣,看皇上这反应,已经有些明白了。
“季家一事,不怪子玖,李卿你不必多说。”景和帝道。
“可是皇上,季霆的确还活着,而且季家的确有私兵,那些私兵只怕根本归宁大人所有。”李楣道。
“李大人,我当日已经处死了季霆,我记得当日方大人有到神机营要人,我当时便说过季霆已经处死。他的尸首跟其他所有劫犯一并处理,方大人,你还记得这件事吗?”宁毅看向方显荣。
“确有此事。”方显荣回答,“臣的确去过神机营,而宁大人也的确处死了季霆。”
景和帝说着看向李楣,眸光冰冷。
“李大人,你说季霆未死,是你亲眼所见吗?还是你有证人?你在何处见到的?不会是眼花认错了吧!”宁毅道。
“皇上……”李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虽然他没有罪证,但是宁毅和季家如今关系太暧昧,他如此提出来,皇上不可能不疑心才是。
“都察院素来喜欢风闻言事,但事关重大,李大人无凭无据,在圣前告状,我倒觉得李大人你其心可诛,诬告忠臣。”宁毅道。
“那证人只看了一眼,不过我听闻季家为季霆办的丧事,却无人看到季霆的尸首。有人甚至看到季家人在笑,并无悲痛之意。”李楣道。
“原来还是听闻!”宁毅冷笑,“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季霆的尸首被我处置了,无人见到很正常。另外,季霆差点害得季家灭门,他死了季家人无悲痛之意,也不难理解。”
“宁毅,你根本就是在狡辩!”李楣怒道。
“若说到狡辩,宁子玖怎么会及得上李大人你的空口白牙呢?”宁毅反问。
“好了。”景和帝打断他。
“朕相信子玖不会私自放人,柳卿,只怕是你的证人看错了。此事不必再提。”
“皇上,季家的那些私兵……”
“李楣,季家三代漕运,船只成百上千,自然水手极多。朕虽许都察院可风闻言事,但不可随意攀咬,胡乱指责。否则,朕就要罚你诬告之罪。”景和帝道。
李楣懵了!
他认为皇上是最忌讳臣子养私兵的,宁毅如此在季家养了数千的私兵,皇上竟一点不疑问,反而责怪自己。
“皇上,李大人也只是尽都察院的监察职责,想必他并非针对宁大人。”白飞槐道。
“朕知道李卿忠心,此事到此为止,子玖你留下,其他人退下。”景和帝道。
“臣等告退。”
李楣有些不甘心,难道是因为宁毅是驸马,所以皇上对他格外信任,格外宽容吗?
待其他大臣退下,景和帝道:“子玖,朕不是跟你说过,季家那些私兵,你要低调行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