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上走的不快,周少爷一边听六子给他说事,一边心里琢磨着别的。
“诶,你刚刚说的那什么破落户在哪个街坊来着?”几个目标都听完了,周少爷还是觉得这人最像那么回事。
“回少爷,在凝丁坊,那坊里有个宅院是那汉子家里祖产,本来这汉子家里还有更好的......”六子始终落后周少爷半步,恭声说道。
“打住,谁问你这么多,知道是在凝丁坊就行了。”周少爷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
六子这人什么都好,使起来也顺手,就一点,废话忒多了,他若是不打断了,能讲一路不带停的。
凝丁坊他还是熟悉的,这坊里有个三禾楼,卖的三禾酒甚是不错。
说话间,周少爷已经来到了杜家府上,府门前两家丁眼利,早看见了周少爷,同时抱拳行礼喊了一句。
“恩,你家公子在府中吗?”周少爷站在门前,往里张望了一眼道。
“在的在的,这几日杜少爷都没出过门,怎么,咱们引您进去?”左边一位家丁问道。
“那不用了,进府里将你们少爷叫出来吧,让他快点,就说他交代的事情有消息了。”周少爷说着转身去了石阶上坐下等着,也不顾及什么形象。
关键还不怕冷,大冬天的那石阶可凉,仅仅垫了个布片在屁股下,六子倒是陪着笑站在一旁,少爷人好亲民,他可不能心里没点谱。
听周少爷说的神秘,家丁不敢耽搁,进了府门之后,快步跑去,还有几步便喊了起来:“少爷少爷!”
“听见了,瞎嚷嚷个什么劲儿。”突然从草丛里响起杜少爷的声音,吓了家丁一跳。
只见杜少爷头上戴着一个绿草帽,直起腰从草地里爬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腰斜了家丁一眼:“有事说事,你少爷忙着呢。”说完嘴里又悄声嘀咕一句:“这个腰痛的啊。”
现在杜季天天被他爹困在家中,实在是闲的发慌,在自己远里抓起了冬蝈来,这玩意儿夏天的时候跳的很,抓不着,一只肥实的能卖上好几两甚至几十两白银。
用来与别人赌斗,名气大一点的冬蝈,例如去年那只威武大将,更是卖出一百两的天价,比几个通缉榜上的江湖精英子弟值钱多了,就‘鬼面’的人头也不过两只半冬蝈价。
往些年头他杜大少都是从贩子手里买,不差那点钱。
只不过也不知是否沾了霉运,再厉害的冬蝈到了他手里都得蹩脚,赔了不少钱,因此他又叫这玩意儿是‘赔钱货’。
冬天的时候,冬蝈开始进入休眠期,越发的肥实。
抓了来直接就能生火烤着吃,稍微加一点辣椒磨成的粉和些微的盐巴,吃来那叫一个美味,还暖和身子。
刚才就是这家丁几声大喊,吓的他把手里的冬蝈给捏碎了,白白的在手里一团,心里正郁闷着呢。
“诶诶,就是周少爷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有急事。”家丁明显看出少爷面上不愉,连忙说道。
“哪个周少爷?”杜季随口问道,那眼神还在草丛里飘忽着,找着他的下一个目标。
“就是周家小少爷啊。”家丁说着看见自家少爷头上那个绿油油的草帽子,想笑又不敢,死命的憋着。
这话刚刚说完,就见杜季原地一个蹦,跳出了草丛,撒丫子就朝大门狂奔而去。
“帽子,帽子,少爷你的帽子。”家丁在后面喊着,片片绿叶在空中飘飞。
堪堪要跑出院子,杜如疑迈着方步踱出了屋门,咳嗽两声,严厉的看着自己生出的这不成器的种道:“怎么,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儿?”
“你瞧瞧你穿的这样,成何体统!”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和那只母老虎的杜少爷有些期期艾艾的道:“爹,我这是有急事。”
“什么急事,你爹我还不知道你?”
“这次是真的,夏家上次那事。”杜季急了,赶紧说道。
“当真?”
“真,你儿子还没哪一次有这么真过。”杜季忙不迭的点头。
一听是这事,杜如疑显得格外凝重了几分,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吧,小心着点,别再跟个糊涂虫似的。”
“放心吧爹。”杜季喜笑颜开,跑出门去。
跨出门槛,一眼便看见坐在石阶上的周向文:“向文。”
“你怎的才出来?”
“别说了,我爹你还不知道,怎么,是有目标了吗,走着。”
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情况,六子走在前边带路,两位少爷走在后边先聊起来。
根据路途远近来说,先去了这条街的远角,大灰石堆砌的墙壁后,那里正有六子几个手下盯着。
留下两位少爷在原地不动,六子走上前去和自己几个手下交流着,得知目标还没离开。
赶紧招手把身后两人唤来,“您看看,可是那位。”说着六子伸手往前一指。
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圆脸胖子,正坐在木凳上吸溜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