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昏黄的灯光下,这血迹触目惊心。 刘元与李兰心两人同时一惊,起身往门槛前跑去,刘元先一步到了近前,看见眼前景象,心里一突。 只是从身形上来说,眼前人和郑东西太像了,头朝下脸贴着地面看不见。 浑身都是血迹,也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 蹲下身子,伸手掰过眼前人的头颅,半张消瘦的脸颊暴露在刘元眼前,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眼前人并不是郑东西。 走到刘元身后的李兰心,也看见了地上人的情形,一张小嘴长成了哦形,心里暗道该不会又是那凶手下的手吧。 刘元凝神皱眉,伸出三根手指探了下眼前人的鼻息,还有气儿,没死。 不明来路,浑身是血,就这么躺在自家客栈的门口,刘元在自己心里权衡了三个瞬间。 伸手将眼前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往客栈外的大街上张望了一番,黑乎乎的毫无人影,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进了大堂内的长桌上平放下来。 自己一身红袍上染了深色血迹,显得更加鲜艳。 “兰心,关门,不要锁,东西还没回来。”刘元嘴上说道,已经解开了男子的衣领,检查起他的伤势来。 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去,先不说这是一条人命,就是此人死在自家客栈门口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男子身形与郑东西差不多,不高偏瘦,一张脸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双目紧闭,嘴唇青紫,从面容上看得有四十岁上下。 右手放在男子胸口感受了一下,心跳微弱,情况不容乐观啊。 “掌柜的,他还能活吗?”李兰心走到一旁,小声问道。 “不好说。”刘元说完不再多言,吩咐李兰心去柜台后拿了药箱工具等物,开始包扎男子的外伤。 手法娴熟,那些年刘元在元御阁内,不够资格去执行危险任务,经常在后方做这类的事情。 经过包扎,刘元发现此人外伤倒是不多,身上的血迹还多半都是别人的,此前必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厮杀。 大腿右肋等三处流血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可眼前人却丝毫没有要好转的迹象。 他毕竟不是大夫,只懂简单的处理伤口。 当务之急就是去请城内的大夫来,刘元一张嘴就想要让李兰心去,可一想不妥,现如今已快子时,天色昏黑,李兰心一个姑娘在外面并不安全。 抬脚刚要自己去,突的又想到客栈内的异常情况还没解决,留李兰心在客栈内也不行,要不两个人一起出去,留这个重伤男子就躺在客栈内还是不行。 “该死的,这个节骨眼上郑东西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刘元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垂首叹息一声,眼角却瞟见男子右手握拳,好似捏着个东西。 伸手轻松的掰开了男子的手指,“腰牌?”手心里正躺着一块五边形的金属牌子,刘元拿起一看:“万安镖局!” 恰好也是这个时候,距离客栈不远,约莫一两百步的地方,雷家兄妹两正往客栈方向走来。 此时夜里,附近都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却听得一声马匹的嘶鸣。 二人疑惑的朝嘶鸣方向走去,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马立在不远处,雷青锋讶异一声:“这是,咱们的马。” 雷小小没立即说话,而是走上前去,伸手在马颈上轻抚道:“花蹄重枣金刚须,绛枣马。”接着又看了眼马鞍,“不错,是咱们的马。” “难道是七叔他们回来了,按计划来说,也太早了点啊,而且怎么独独一匹马停在了这儿。”雷青锋疑惑的说道。 “有血腥味。”雷小小鼻翼煽动,皱着好看的双眉又说道:“快,先回客栈再说。” 说罢雷小小牵马,两人加快了脚步,本来就距离不远,不多时已站在了客栈门口。 雷青锋伸手正要敲门,轻轻一推却是直接给推开了。 二人跨步入内,正要说话,又看见长桌上躺了一具鲜血淋漓的‘死尸’,掌柜的手里拿着腰牌,和那伙计站在‘死尸’身边。 “七叔!”雷青锋上前三步,待看清桌上男子的面容,瞳孔一缩,嘴里惊呼一声,接着就对刘元怒目而视: “混蛋,你对我七叔做了什么?”双手捏拳。 “你们是万安镖局的人?”刘元几乎是与雷青锋同时说道。 “......”听完雷青锋的话,刘元在心头暗道这男的不是草包吧,面上依旧平静的说道:“你嘴里的七叔这会儿生命垂危,如果你还想他活命的话,此时就应该立即去找大夫,而不是在这儿叽叽歪歪。” “哥,你冷静一点。”雷小小进门之后没有言语,简单了看了一下七叔的情况之后,一拉兄长的衣袖接着又说道:“这里我看着,哥你快去找大夫。” 又狠狠的瞪了刘元一眼,雷青锋一甩袖子,跨上门口的绛枣马迅疾离去。 “我相信这事与你没关系。”雷小小看着刘元,平缓了下心情又说道:“谢谢。” 她自然相信,一来在她的观察里,凭掌柜的本事不可能对七叔造成这样的伤势,二来两人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三来七叔躺在客栈里,伤口上还经过了包扎,明显是被掌柜的救了。 再联想到七叔是做什么离开的,距离客栈不远的马匹,雷小小心里对整件事就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谢谢两个字让刘元一怔,没想到这姑娘还挺聪明,面上还是牛皮哄哄的说道:“没看出来,你比你那个草包哥哥要好的多。”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哥,他只是性子急了一些。”雷小小柳眉一竖说道。 “好好,我惹不起你们兄妹两。”心里暗自倒霉,好不容易客栈有人住了,却摊上这么两位,这明显是个麻烦。 “现在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