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寒摇摇晃晃的回到紫竹院,进入房门,倒床便睡。 他识海上的疲惫只有睡觉才能缓解,现在的他就算是打雷也不会惊醒。 何惜柔仰躺在被窝里,房门声响起将她惊醒,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影摇晃着身形来到床边,向床上轻轻一跃,身体还未落下,人却已经睡着。 她瞪大了眼睛 她双手抓着被子,挡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瞪大到了极致的眼睛,盯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让人有些担心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眼神极为精彩,脸上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 她心中憋屈至极,觉得平生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一时间悲愤,生气,羞涩,震惊,茫然等等数十种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可谓是五味杂粮。 她两侧的嘴角下沉,高高的撅起小嘴儿,原本的樱桃小嘴被她生生抿成了倒着的月牙形状,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噘的最高的小嘴了。 素手高高的抬起,然后挥落…… 只听“啪”的一声! 但并不是脆响,而是一个沉闷至极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巨响。 风小寒耳边传来巨响,无尽的痛楚深入骨髓,脑袋嗡的一声,身体更是倒飞了出去,狠狠的嵌入墙壁之中。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在浮肿的正中心还有一个掌印的凹痕。 这下子他直接从昏睡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更难醒来了。 这一巴掌打的极为不俗,是最正宗的浮云手印,若是陈枫在其他场景下看到这一巴掌,定会将其抱入怀中,好好的夸奖一番,然后饮酒三盏,以助雅兴。 她能随手使出这一掌,根本原因她体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刚才她心中一团乱麻,而且随着少年呼吸变的粗重越来越乱,乱到极致超出她思考能力的范畴后,反而晴明一片,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吧。 她体内的元气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的调运起来,在经脉中穿行而过,只呼吸之间便运行了十几个周天。 许久许久后,她扬起脖子,狠狠的吸了口气,刚才的她居然忘记了呼吸,若不是化灵境上品修为的内息悠长,恐怕那时她就已经窒息而死了。 这一吸气直接将方圆数十丈之内的灵气全部吸入体内,没有剩下丝毫残余,经过化灵之后,元气变得更加深厚,在经脉间如同大浪决堤奔腾不止,来回撞击幽门,最后全部收于丹田之内。 下一刻,元气起于气海,充盈四肢百骸,最后回归丹田,以此处为原点形成了一个环状,首尾相连生生不息…… 幽门更是彻底打开,只待神识凝练,穿过幽府感知天地法则便可进入洞幽境。 任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 …… 何惜柔冷静下来后,满怀怒意的准备质问对方一番,却听到微弱的打鼾声,她悲愤欲绝之下的全力一击居然都不能打醒他,这臭小子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她一巴掌抽成植物人了? 她赤着脚丫,莲步轻移,探了探还在墙中少年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只是六识闭塞,五感断绝。 “原来只是昏了过去。” 确认他还活着之后,何惜柔的脸色再次变得极为难看,自己的闺房就连师傅都没有进来过,那张秀床更是找的最好的匠人,在青竹峰就地取材打造而成,连一丝丝的男人气儿都不曾沾过。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羞又怒,恨不得拔剑劈死这个臭小子,今天下午她还特地去给他求剑,甚至有过将自己的剑借给他的想法。 “你这野小子,活该被人打成残废。” 何惜柔看了眼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会亮,拾起青衣罗裙,翎羽薄纱,穿戴整齐,踏着青嫩小靴子出门去了。 刚走到紫竹院门口,她就折了回来,看着墙上的少年,满面寒霜。 她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领,稍加运劲就将他从墙壁里拽了出来,随手扔出窗外后再次离开,一去不回头。 紫竹轻轻摇曳,竹木灯笼里的光芒微晃,似乎在挽留。 …… …… 陈枫此刻正在茅屋外的那块石头上,借着身边脸盆大的夜明珠看书饮酒。 到了破虚之境,识海宽阔,无需睡眠就能保持精神饱满。 他此刻正好看到几句妙语,已初现大道风采,自觉已经领会其中深意,在兴奋之际正要饮酒助兴,却忽见自己那乖徒儿面若寒霜,提着剑,满身都是森严的剑气,正向着这边一步步走来。 何惜柔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三间茅屋中的一间,推门而入。 陈枫见她一身气息已经不同往日,显然以臻化灵圆满之境,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生生憋住,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为好。 陈枫摇了摇头,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 风小寒就躺在院子里,清新的泥土香气和醒神的虫鸣入耳,让他的手指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一脸的茫然。 他刚才在昏睡之中,梦到有人将自己的经脉闭绝,使他动弹不得,然后就被只狗熊扇了一巴掌,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他坐起身来,记忆中自己分明进了房间睡觉,怎么却到了外面?还有,脸上的剧痛感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梦境竟然如此真实? 旭日初升,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青竹峰,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 风小寒花了几息时间静神,起身伸了个懒腰,先去了食客居买了三袋肉包子,来到昨日的那片空地上。 左手拿着肉包子,右手持剑。 双目一闭一睁之下,一抹凶残野性的剑意席卷当空,让原本暖和的清晨有了丝丝寒意。 空地周围的翠绿的嫩竹已经变得有些干枯,颜色如同秋季火红的枫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