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风小寒盘膝化灵,同时也在盘算着。 距离比武确切的时间是还有十六天,那楼听雨是化灵圆满,自己是化灵下品,不论是元气使用的精微之处,还是浑厚程度,他都比自己要强。 自己会使用长明宗的一门山门拳法,其中精义已尽数存于心中,但这只是基础武学,是为日后修习更加精深奥妙的武学打的基础。 楼听雨在青竹峰修行了几年,应该也会这门拳法。 其次便是武器,他素来徒手狩猎,最常用的工具就是石块与木棍,就算给他一把绝世神剑,他也不一定能运用自如,与剑法飘逸的楼听雨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 虽然他很喜欢以敌之长,克敌制胜,但现在时间太短,只能另想办法。 他目前仅有的胜算,就是坚实的皮肤,强横的力量,与堪比猿猴的灵动。 怎么看,胜算都不大。 楼听雨这么想,何惜柔也是这样认为。 但有人不这么想。 陈枫听完食客居掌勺的汇报后,哈哈大笑,拍手赞道:“这两个小臭小鬼一个是直肠子,有话直说,另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要迎敌并重创对手。针尖对麦芒,我喜欢。” “风小寒是青竹峰的关门弟子,他要是打输了岂不是丢了五长老您的脸?楼听雨可不是顾及他人脸面的人。” 食客居掌勺叹息道:“而且他若真将风小寒打残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难道你就认定楼听。雨会赢?” “不然呢?” 两人的差距十分明显,更何况楼听雨常与诸峰弟子切磋,临敌经验丰富,剑术造诣更是不浅。 “风小寒出身荒野,可以说从他有记忆开始到现在,时刻都在面临着生命威胁,在这种心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没有人可以轻易言胜。” 陈枫认真的说道:“他经历过的厮杀恐怕要比青竹峰内外两山弟子经历的总和还要多,更何况他是是个天才,身怀奇迹的战斗天才。” 掌勺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在他看来,一方是祖长老郭明哲带回来的关门弟子,另一方是掌门人的亲侄子,不管两人谁在战斗中出现什么意外,青竹峰都不好解释。 陈枫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这场比武是青竹峰自己的事,与外人无关,而且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他们两个自己的选择。” 掌勺摇了摇头,转身出门,回食客居去了。 陈枫望了眼窗外的星空,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剑谱,仔细的看了起来。 …… 第二日,何惜柔带着风小寒来到青竹峰最偏僻的某个角落。 只见空地上有三间小茅屋,周围有六颗紫竹,八颗绿竹。 这何惜柔跟他讲,这里就是陈枫居住的地方,据说那六株紫竹意味着天地六合,八株绿竹表示宇内八荒。 而他陈枫,就住在正中央的位置,毫不掩饰自己的伟大志向。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宽袍,头发也不用发带束起,就这么随意的散落下来,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他此刻正慵懒的坐在一颗巨石上,左手边放着一根竹剑,右手拿着一只葫芦,酒香四溢,时不时的引上一口。 何惜柔微微欠身,恭敬行礼,说道:“徒儿来给师傅请安。” 陈枫嗯了一声,看向风小寒,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何惜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好半天后他才反应过来,躬身说道:“给师傅请安。” 这是昨日何惜柔教他的,说这是晚辈礼,遇见长辈就要行礼,尤其是对师傅。 风小寒觉得这太过麻烦,先要站的笔直,正衣冠,拂风尘,随后双手环于胸前,上身缓缓前倾,双目不能直视对方,要看着他的足下,以示自己身为晚辈不敢与长辈对视,否则便是不敬。 风小寒日出时就已梳洗完毕,这时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正襟行礼,倒也像是个知礼节的晚辈后生。 陈枫点点头,微笑道:“小柔儿,先将那套宛丘剑法使一遍,让为师瞧瞧你这几日精进多少。” 何惜柔虽然在他闭关期间,每日忙于公务,但也会按时打坐化灵,并拿出两个时辰的时间练剑,不敢耽误功课。 示意风小寒站到一旁后抽出腰间的宝剑,腕了个剑花,宝剑如一汪秋水般在她的手中流转,剑光照亮了整个场地。 何惜柔素手清扬,剑尖前指,随后向上一挽,划出一道瑰丽的剑弧,剑气顿时冲天而起,她面前三丈的尘土都被抛向空中,地上出现了一道深刻笔直的剑痕。 宛丘剑第一式,挽吴钩。 何惜柔剑势一起,整套宛丘剑,顿时如行云流水一般挥洒出来,一时间场中剑气纵横,寒光四射,被抛向空中的尘土被绵绵不断的剑气接住,切割的更加稀碎,直至化为尘埃。 这些尘埃又被剑气带起的风吹散在半空中,竟逐渐形成一个山丘立于水面之上的情景。 遥远的海外有座巨岛,岛上有片湖,湖中有座小山丘,这就是宛丘。 宛丘剑总计四十八式, 挽吴钩, 遮云日, 珊瑚冰, 孤峰独坐…… 在何惜柔手中使得极为轻盈高远,飘渺灵动,临敌之际进退自如,攻守兼备。 尤其最后一式“揽风雨”更是凝聚为一线,爆发出惊人威力,取意于风雨动荡,皆被其一揽怀中。 只见满天尘埃随着何惜柔剑尖所指,化作一线,激射出去,直入竹林。 竹林中,一排手臂粗细的青竹上都出现了同样大小的小洞,竟然是被她一剑击穿。 看的一旁风小寒目眩神驰,目光竟有些痴了。倒也不是震惊于何惜柔舞剑时如一朵莲花盛开,恍若天下下凡。 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之中,随着何惜柔拔剑,腕出一道剑花的时候。 他的心中也有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