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笑脸罢了。
后来,她遇到了顾见骊,再后来,父亲也不再整日睡着。顾见骊会把她抱在怀里,是很温暖的一种香。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把她抱在腿上给她染指甲,会拽她的小揪揪,小揪揪歪了,可是她是受宠若惊的。
那些幼时本能讨好的笑脸,日渐一日,更纯粹了些。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时,父亲口气随意地告诉她她并不是父亲亲生的。失落会有吧,可是很少。她钻到顾见骊的怀里继续闻她身上温暖的香。
紧接着,哥哥离开了。嬷嬷也被家里人接走安享晚年,父亲和阿娘也有了他们亲生的潇潇。
那些不能言说的百转千回细琐心事也只能藏在心里,慢慢学着接受,学着往前走。
可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在新的路上,顾见骊一直陪着她,会温柔笑着摸摸她的头,也会仔细教她往前走。
父亲那日不高兴地说她越来越像顾见骊,她不知道心里多欢喜。她跟着顾见骊的脚步亦步亦趋。姬无镜嫌弃的评价,却是她心里最好的褒奖。
翌日一早,姬星漏打着哈欠起来,早膳桌上,磨着要带康星澜进宫去。
“母后要见你,你总不能不去啊。”他抱怨。
康星澜轻轻蹙眉。
“不去,留家里陪我玩。”姬无镜随口说。
姬星漏张了张嘴,求助似地看向顾见骊。
顾见骊夺下潇潇手里捧着的胡萝卜,把筷子塞到她手里,问:“好些日子没进宫了,潇潇想不想太后呀?”
潇潇因为手里的胡萝卜被抢了很不高兴,轻哼了一声,说:“想陪姐姐一起进宫就去呗,拉小孩子做幌子。哼。”
她撇撇嘴,忽然把姬无镜面前的鱼粥抢了来,一双小手紧紧抱着。
哼,她啃不到胡萝卜,某人也别想吃鱼。哼哼哼。
姬无镜黑了脸。
“胡萝卜有什么好啃的……”顾见骊无奈地把胡萝卜重新塞给她,换回了鱼粥还给姬无镜。
潇潇这才心满意足地捧着胡萝卜,在胡萝卜的尖尖啃呀啃。她并不是喜欢吃,只是喜欢啃呀啃。
顾见骊环视一桌老大小四个孩子,含笑摇头。
因为姬星漏还要上早朝,早膳简单用过,除了姬无镜外,家里其他人便要一起出发进宫。
顾见骊将潇潇交给芫顺带去换衣服,她也回房换身入宫的衣裳。
姬无镜慢悠悠地从后面跟进来,懒散倚靠着屏风,瞧着顾见骊换外衣。
“又要走啊——”他拉长了音。
“胡说,就进宫一日,晚上就回来的。”顾见骊低着头,将玉带扣好。她急着往外走,经过姬无镜的时候却停下来,手自然搭在姬无镜的腰侧,靠近他怀里,弯着眼睛看他。姬无镜阴沉的脸色才稍缓,他俯下身来想要吻顾见骊的唇,顾见骊急急双手交叠挡在唇前,小声说:“刚涂的唇脂!”
姬无镜“哦”了一声,就势拉过顾见骊的手,将轻吻落在她的手背。
“星漏等着呢。”顾见骊笑着退开,往外走。
姬无镜慢慢跟了两步,倚靠着门边,望着顾见骊往外走。
康星澜牵着潇潇的手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见顾见骊出来,她牵着妹妹的手迎上顾见骊。
潇潇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问:“阿爹是不是也想去?”
“他不去。”顾见骊温柔笑着,摸了摸潇潇的头。她的另一只手背在细腰后,轻轻摆了摆手。
姬无镜慢悠悠地扯起一侧唇角,心满意足地笑了。
姬星漏早就登上了院门外的车銮等着。顾见骊带着两个女儿刚走到院门口,便看见程梅雅的女儿钟予珂被她的小堂哥钟颐鸣牵着小手,站在一旁。这是打算要进府,先遇见了姬星漏。
钟予珂比潇潇小半岁,两家也近得很,所以程梅雅经常带着女儿过来找潇潇玩,只是这半年程梅雅又怀了身子不宜走动,来得少了,偶尔钟予珂嚷着要找潇潇玩,便是被她的小堂兄带过来。
钟颐鸣今年刚十五,秀气斯文,知礼而又聪慧。
“太后是要进宫,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钟颐鸣轻哄小堂妹。
顾见骊问潇潇:“潇潇想进宫去,还是和予珂妹妹玩?”
钟予珂甜甜笑着说:“予珂明天再找潇潇姐姐玩儿。”
声音甜甜的,样子也乖巧极了。
康星澜说:“琳琳最近可忙?若是不忙,我明日带着潇潇去小坐。”
琳琳是钟颐鸣的亲妹妹,时常和康星澜走动。康星澜和钟颐鸣又说了几句,坐在銮舆上的姬星漏冷眼看着。
国父府离皇宫并不远,路上也没耽搁得太久。车銮和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换上宫内的銮舆。姬星漏要往前殿去,顾见骊带着两个女儿去后宫见太后,分道扬镳。
顾见骊带着两个女儿在正贤太后处说话,约莫着前殿下朝的时辰,赵家夫人带着女儿赵月松进宫来。
“不想见。”潇潇把手里的手鞠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