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耳光。
他费心所有心思才救出来的妹子,居然以死要挟他,他悲愤,一时气得浑身颤抖。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这一耳光力道极大,彭贞的脸火辣辣的,她不可置信地捂脸瞪着自己的胞兄:“你怎敢打我!我阿娘都没打我!”
她对站在门口出六神无主的彭许氏哭道:“阿娘,你看阿兄他打我!”
彭许氏性情柔弱,根本不知道劝谁,一时道:“阿贞你听你阿兄的。”一时又道:“七郎,你有话好好说,勿要打她。”
泪水都下来了,可惜谁也没劝住。
彭贞大怒,一把甩开母亲的手,“你们都偏心!你们都偏着他!”
她怒指彭澈:“阿爹是,阿娘你也是!”
当初她父亲为了增加彭澈成功逃脱的几率,毫不犹豫推开小女儿,让冯央等人护着彭澈突围。
彭贞哭着喊着追,还被父亲打了一个耳光截下。
想起当初的伤心绝望,和被囚数年所受的屈辱,她出奇愤怒:“既然你们不在意我!那我走!”
她突然转身,往后门方向冲,彭澈眉心一跳:“赶紧截住她!”
他第一个冲出去,赶在彭贞拉开后门门栓前拽住她。
“你知道什么?!”
彭澈怒吼:“我不在意你?我不在意你会拼了命救你吗?!”
彭贞回头冷笑:“那都是你们欠我的!”
“当初我和你站在一个屋子,阿爹拉了你就走,舍下我,我要追,还一个耳光把我打倒在地!”
“阿娘说,你是彭家血脉延续的希望,让我不要怪阿爹,可是凭……”什么啊?!
“呜,呜呜,你背叛了姑母呜呜,可是我呜没有,我即便被发现也不怕呜,……呜呜,为何不能嫁三郎……”
彭贞在说出“彭家”两字时,彭澈就立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但她即使被紧紧捂住嘴巴,也呜呜咽咽地把剩下的那句话说了。
郁结在心中多年,实在不吐不快。
彭澈不能说父亲的半句不是,而且他极尊崇父亲,但这件事,彭父确实亏欠小女儿。
他沉沉不语,只吩咐将彭贞嘴巴堵住,不让她再说话,又绑住她的手脚,送她回去房间里关着。
彭澈十分谨慎打开后门,左右察看,见空无一人,这才放了心,“快些收拾,我们这两日就启程。”
只能到了益州,再好好开解彭贞了。
……
彭澈没想到的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到益州了,因为他和彭贞争执的时候,后门外立着一个人。
这就是虞家三公子。
虞三不是无意中来的,他和彭贞频频鸿雁传情,地点就在后门隔壁,围墙根下那一处荒废的排水孔洞里。
他确实相当喜爱彭贞,因此也不让仆役代劳,而是亲自亲来。
这日也不例外。
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听到这么一场不同寻常的争吵。
“拼了命救人?彭家血脉延续的希望?”
虞三默念这几个关键的词语,彭贞呜咽的最后一句,他没听清楚,但仅凭前面几句,他立即察觉不对。
他心念急转,也不久留,立即匆匆离开。
刚转过墙角,后门就“咿呀”一声打开了。
虞三听见后面的开门声,目光闪了闪,出了巷子,他立即遣人悄悄打听许家的事。
得知许家购置的大箱子,似乎就要搬家的时候,他不再犹豫,立即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突然搬家,一般人大概以为是因为他虞三,在听到兄妹吵架之前,他也会以为是。
但现在……
霍侯刚攻下青州,这许家人就急急要走,结合什么“彭家血脉延续的希望”,他很容易就联想了许多。
虞三是受标准的士大夫教育长大的,知好色则慕少艾,这话不假,但在他眼里,虞家的前程可重要太多了。
……
彭澈没想到,他配合着算计了霍珩晏氏一把,顺利从晋阳脱身,又从虎狼一般的陈佩手里成功脱逃,如今竟然会栽在这个小小的盐济城里。
栽在小小的虞家和盐济县令手里,阴沟里翻了船。
……
霍珩已将青州事务处理得差不多,正夤夜伏案疾书,他预计,明日中午即赶回邺城陪妻子待产。
却不想在这最后的一夜,他接到这么一个消息。
他笔尖顿了顿:“将此讯告知晏小将军,让他全权处理。”
这是晏家的事,晏家人处理最合适,刚好晏辞随他出征,也在青州。
霍珩并未多理会,按原定计划处理好所有要紧公务,上马赶回家之前,他接到禀报。
“禀主公,晏小将军将彭澈处死,彭氏母女幽禁。小将军还托我等和主公说,请勿要告知他的父母胞姐。”
彭氏三人到底是彭夫人娘家仅存的血亲,既然失踪了,那就让他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