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会开》。
关捷就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边听边拼模型,手上十指如飞,很快就能用球棍拼出一个三维的爱心。
拼完了就用脚蹬路荣行的椅子腿,等他抬起头,再把爱心模型竖起来给他看。
路荣行看见了就笑,手上正好弹到那句“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
路建新躺久了觉得累,听见儿子在外面弹老歌,杵着单拐慢慢地走出来,准备透透气。
然后他隔着打开的大门和门槛,看见那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在晚霞的陪衬下,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他自己莫名就有一种,这两人处得很融洽的感觉。
隔天又是个艳阳天,关捷坐不住,怂恿说:“我前天从我小舅家骑车回来,看见河里好多小龙虾在到处蹿,下午出去钓龙虾吧?”
路荣行看了下耀眼的日头,再感受一下微风里卷过来的温度,拒绝的意味慢慢浮到了脸上:“不想去,有点热。”
关捷走完孤独的竞赛之路,没有小时候那么依赖他了,当家做主地说:“那你在家待着吧,我自己去。”
路荣行看他提铲子、挖蚯蚓、找木棍、拆毛线一条龙,最后又没忍住,夹了本书、戴上帽子跟着去了。
关捷选的水塘在村里,离他舅舅家不远,沿路的桦树织成高墙,罩得水塘上全是阴凉,只有光斑透得下来。
他俩蹲点的地方还靠着一大窝绿油油的毛竹,有点风过就沙沙作响,坐在岸边比家里还凉快,就是环境污染比小时候严重不少,草木从里的蚊蚁成灾。
关捷比路荣行招蚊子,龙虾没钓到几个,先被咬得浑身是包。
路荣行只是睨着他抓红的脖子笑,没有马后炮地怪他非要出来跑,钓竿和用草木灰蛰死的蚯蚓也不要了,提着没什么收获的水桶载着他回家了。
两人坐进路荣行家里,他正掀着关捷背上的T恤给他涂风油精,张一叶不怕晒,顶着刚剔过的平头过来串门了。
他看见关捷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就很操心,眯着眼打量道:“我说关捷,你天天是不是都吃不饱,怎么长了十几年还这么扁?”
关捷缺肉,确实是什么肌都不发达,但他要捍卫父母养育他的权利,立刻狡辩道:“大哥,我这不叫扁,叫苗条,ok?”
“o个屁的k,”张一叶有点不屑,“你一个男的要苗条有什么用?你要健美,呐……”
说着他背对两人,朝上屈起手臂,踮起右脚尖顺便撅屁股,一气呵成地骚弄道:“起码得像你哥我这样,才找得到女朋友,懂不懂?”
路荣行不想关捷找女朋友,瞥了好基友的pose一眼,真情实感没有感受到健美地说:“不懂。”
这位也是个脱了衣服显不出什么身材的菜鸡。
张一叶收了姿势,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转眼歧视道:“你不是不懂,你是嫉妒,毕竟你空长了这么大一个子,结果连一块腹肌都没有,唉,你内心深处一定很自卑。”
“有了腹肌又能怎么样?”要路荣行自卑真的有点难,他一针见血地说,“你到现在还不是个光棍。”
哪像他们没什么身材小分队,天天夫唱夫随,相互猪油蒙心,越看对方越腿长屁股翘。
张一叶早就走出了初恋的痛苦,恢复了往日的没脸没皮,乐道:“我只是现在是个光棍,你俩还一直都是呢,还敢瞧不起老子的腹肌,谁给你的勇气?草!”
其实已经脱单了大半个月的两人瞬间对视了一眼。
路荣行将眼珠子朝张一叶那边偏了一下,潜台词是说不说。
关捷顺势看去,见张一叶笑得正欢,有点难以想象这老大哥在得知他俩关系后的反应,心理上有点没建设好,连忙将目光转回去,对着路荣行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
再等等吧,他有点小心机地想到,等有时间出去吃饭,喝点小酒麻痹了张一叶的神经之后再谈。
张一叶在笑路荣行,眼神自然在他身上,所以路荣行和关捷的眼神交流他看见了。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两人动不动就一起失踪还不带他,张一叶蓦然在这个对视里感觉出了一种古怪的隔阂。
路荣行和关捷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比他要好,这一点张一叶心里清楚,也从来不吃醋,因为他看关捷也像大哥看小弟,有种让他和罩他的自觉。
但现在路荣行看着不像个有点烦关捷又忍不住想管的大哥了,他像……什么,张一叶也说不上来,但毋庸置疑,他们直男也是有第六感的,在关系近到像他和路荣行这种地步的时候。
张一叶皱着脸,狐疑地盯着路荣行,怒刷存在感:“诶,我就问你哪来的勇气,你跟关捷对着看屁!”
路荣行指了下关捷:“他给的,我们没有腹肌的人被你嘲笑完了,相互取个暖也不行?”
关捷是个置身事外的马屁精,立刻笑着点头。
张一叶看他俩眉开眼笑的,横竖不像内心拔凉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一叶又相继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