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喜欢, 所以和路荣行沾边的事, 做起来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积极性。
省集的第三天, 是阳历新年的元旦, 关捷也已经晨跑了三天。
竞赛生不谈假期,这天关捷照样是上午上课,下午实验, 晚上领队老师心软,将他们全部带回家去吃饭。
教练们带着一窝学生,将领队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塞得到处都是人,沙发上坐不下,关捷自领了一个小马扎。
老师的爱人是个胖胖的阿姨,和气又大方,茶几上全是她准备的零食。
一群学生老实了不到10分钟,迅速在主人的感染下恢复常态, 开始吃吃喝喝地组牌局。
关捷不参加,在旁边当了几局的看客,越来越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起身离开玄关, 虚掩着门, 进楼道打电话去了。
城南这边, 路荣行正在过他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元旦晚会。
接到关捷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光线昏暗的校道上溜达, 心里揣着一种预感, 关捷应该会打过来, 所以在静静地等。
连线接通之后,关捷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今天过节,班上是不是有晚会,你弹琴了吗?”
虽然无缘当观众,但关捷还是希望路荣行能够表演,他觉得路荣行肯定不知道,自己弹琴的时候有多引人注目。
路荣行走上道牙子,靠到路边的香樟树上,打破了他的期望:“有晚会,不过高三的不组织节目,我也不用弹,你呢?今天怎么过的?”
关捷的语气听着还挺开心的:“白天还是那样,不过现在到领队家里来了,他和他媳妇儿在给我们做饭。”
路荣行:“那你们领队老师和他家里的人都挺好的。”
关捷:“嗯,是挺好的,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在厨房门口瞟了一眼,他们可能弄了100盘菜吧。”
他一夸张就爱用100这个数字,路荣行笑道:“是吗?那你这个好吃佬有口福了。”
关捷从来不以好吃为耻,欣然附议了。
接着两人对着吐了下各自学习上的苦水,关捷这边是知识点总也学不完,路荣行那边是对数学无感。
吐完槽,路荣行又提了一嘴收集大学情报的事,关捷说他没忘,絮絮叨叨的在那边展示成果。
“我问过教练和领队了,他们说金牌里面考得最好的都进了P大和T大,后面签得多的就是F大、N大、K大之类的,你那边呢?”
路荣行不像他身边都是专业的老师,进度不如他,记下了他报的这些学校,准备回头挨个地了解。
因为互相都知道今天没事,所以两人一通电话扯到教练来喊吃饭才被中断。
关捷对着空气说完“来了”,又对上听筒,来祝他元旦快乐。
挂断之后,路荣行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见屏幕上将近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这次没像以前一样,觉得他跟关捷废话都多。
他只是突然觉得,要不是教练从中作梗,关捷似乎是愿意和他一直说下去的。
过完元旦,路荣行的新琵琶被他爸送回了家。
这把的材质是花梨木,价位和之前的老酸枝差不多,但是声音差很多,不止是有点辣他的耳朵,星期六傍晚关捷打电话过来,路荣行开着通话弹《同桌的你》给他听,关捷这种声乐文盲都听出了不对。
他说:“琴的声音怎么不太响?是不是受潮了?”
路荣行这才告诉他:“我添了把新琴,学校和家里一边放一把,免得背来背去。”
这事关捷早就想说了,奈何不是路家的人,没有插嘴的份,眼下看见时机成熟,立刻发表起了意见:“恭喜你,后背终于解放了。不是我说,你怎么不早点买把新的,又不是买不起,硬是活活背了2年半。”
路荣行:“不知道,可能我是捡来的,我妈不愿意给我花钱吧。”
关捷秉着十几年的亲眼所见,必须唾弃他:“说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明明才是你们家最有钱的那个。”
“这都被你知道了?”路荣行扯天马流星淡,“看来我大院首富的身份是藏不住了,怎么样?以后跟着我混,有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没钱带你上街卖艺去,保管充实得不得了。”
关捷被首富雷得不轻,笑声低成了一格一格的:“你卖艺有我什么事?”
路荣行可以说规划界的一把好手,鬼话连篇地说:“我弹琵琶,你就在旁边扛音响。”
关捷本来想说,你做梦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扛,但是嘴一张开就被笑声侵占了。
——
翌日上午,路荣行后背上的琴盒换成了双肩背,里面装着初一的两册数学书,他没回学校,直接去了补课的地方。
也是这个上午,为了防止国决上出现生僻的题目,科大集训教室里的关捷又开了两门课,一本是周老师的高无结,一本是还根本看不懂的福山机理A、B组题。
福山没有翻译版,所有人都在几里拐弯的てすガ里找汉字和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