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一麻,感觉自己最好立刻离他远一点,不然再这么被他这么且哄且猜地搞下去,一边心动一边惊吓,心脏迟早会扛不住。
面对路荣行的问题,关捷不能说实话,但一时也找不到圆它的谎言,只能佯装振奋地说:“我什么时候精神不好了?是楼梯上的灯闪得太厉害,你看错了吧?快上课了,你回去吧,小心迟到,吃的……”
他犹豫了一下,灵机一动地折中道:“太多了,零食吃多了会变傻的,我就拿几包,剩下的你都提走,好不好?”
路荣行听他为了拒绝,连自己坚持至今的爱好都抹黑了,哭笑不得地答应了。
零食这玩意儿保质期长,这次给几包,回家的路上吃几包,一来二去照样销得精光,路荣行不愁买了用不上。
关捷伸手在袋子里胡乱抓了一把,拉出来几包东西,也没顾得上看,拿完生怕土大款迟到,立刻推了一下路荣行的手臂催他走。
路荣行的身体转了半圈,突然又调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很正经地说:“真有事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你要是不说,我会担心你的,明白吗?”
他要到了今年7月才满18,可眉眼里已经有了一种让人信赖的稳重。
关捷心上像是“啪”的一声,被生活扔了一颗青涩的梅子,心口惊悸且酸楚。
路荣行没有刻意撩拨他,他本来就是这么好的人,谁惦记他都不冤枉,可唯独不该是自己,关捷真的很怵,有一天路荣行会对他露出恶心的表情。
这一晚临别之前,关捷“嗯”了一声,可他心里想的是你的心情我能懂,可不明白的人其实是你。
课间分秒耗尽,在得到了他的答复之后,路荣行转身回教室去了。
爬上广场台阶的时候他回了下头,看见关捷还站在原地,曲在身侧的右手抬了一下,像是在吃东西。
还吃得下去,就说明不算生无可恋,路荣行笑了一下,上课铃突然响了,他不得不跑了起来。
关捷在吃从他袋子里抓出来的麦丽素,这个牌子他没买过,口感特别甜,甜到有点发苦……
胡新意下了自习回到寝室,发现同桌已经在铺上躺成了咸鱼,人还没睡,但精神有点萎靡,喊他起来宵夜都不宵。
胡新意跟他也有好几年的感情了,端着面蛋齐全的饭盒过来关怀他,叉了半块蛋往他嘴边凑:“你咋啦?怎么跟撸过头了一样,考试考砸了啊?”
关捷张嘴叼走了投喂,心里憋得感觉嗓子眼好像都一起堵住了。
独处实在是思考人生的好伴侣,别人上两节课的时间,他把自己这半辈子都将将过了一遍。
以前还小,更亲密的时候只多不少,只是那会儿没动歪心思,所以过后相处屁事儿没有。
现在完全不行了,路荣行随便说两句话,关捷都能臆测出很多有的没的意思来,并且连带着感觉以前的相处也变了味道。
从觉悟产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再也坦荡不起来了,变质的友情和与众不同的性取向都让他惶恐不安。
关捷用力咽掉了那半块鸡蛋,声音带着点儿缺水的闷哑:“没咋,也没砸,我头有点疼,你别吵我。”
胡新意扔掉右手里的叉子,腾出手来摸了他的额头,和自己的脑门做了下对比:“没发烧啊,怎么会头疼?诶,彭彭,把你体温计拿来用一下。”
彭剑南空着手,立刻到铺位这儿来送温暖。在他后面,其他室友询问的询问、探头的探头,从侧面肯定了他的人缘。
关捷感觉自己纯粹是无病呻吟,没脸接受室友的慰问,最后只好撒了个谎,说他想睡,翻过身躺着面壁去了。
可他面了半个晚上都没睡着,一直在想以后怎么办。
今天要是中邪就好了,明天起来,他最好能忘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要是忘不了,那也一定要掩饰好,不能让路荣行察觉到。
可该怎么掩饰呢?
关捷也不知道,他带着这个疑问入睡,后半夜什么都没梦到,只是睡眠很浅,意识里始终笼罩着一层焦虑。
这种放松不下来的休息,醒来有时比熬夜不睡还累,翌日关捷带着两个肿了的眼泡回到了9班。
普通班的早自习纪律一般,同学们的小话讲的光明正大,隔着四五个座位直接问他考得怎么样。
陡然回到热闹里,关捷被东拉西扯地讲话,暂时忘却了友情危机,早饭还吃了大半碗面条。
可吃完回教室的路上就不行了,他远远地瞥见了路荣行,条件反射地想上去打招呼,但自以为不正当的感情萌芽又阻碍了他的脚步。
关捷最终没有去,但他的目光又控制不住地一直往路荣行身上落,直到对方进入视线死角为止。
只是躲终究不是办法,一来是堵不如疏,他越不见,因为行为和本心悖离,脑子里想的就越多,担心这么搞下去,路荣行即使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样被他躲远了。
二来是有时候,是路荣行现在路上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