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凝无语的表情一直维持到进房间。
厉清嵘岔开话题谈正事, “听出来的。”
谢从凝不信邪, 继续重复播放,这次耐住性子, 勉强听出刚开始的脚步声比之正常略有沉重, 更像是两个人同步后的声音。
不禁冷笑:“可真够小心的。”
这第三人,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厉清嵘:“毒蛇自然是要潜伏在暗处。”
他的目光探向窗外某一处,谢从凝随之望去,除了清理草坪的女佣就是正在修剪花枝的园丁。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园丁?”
厉清嵘微微颔首:“其中一个人应该是他。”
厉家佣人全是清一色的女性, 剩下就是管家和园丁, 日常生活中谢从凝和管家接触比较多, 至于园丁, 印象中他没有和此人说过话。
给出答案后,厉清嵘什么都没说,继续做日常的工作。
谢从凝对他的淡定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安分的一面滋生,去到楼下准备借机搭话。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一股青草的香味弥漫在空中。
谢从凝调整了一下表情, 和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没有区别:“每天都在修理,有什么必要?”
园丁对于正在做的工作很慎重, 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看待手下刚刚完成的作品:“因为它每天都有多余的部分。”
谢从凝:“放任其自然生长岂不是种野性美?”
园丁总算抬眼看了他一下:“修剪枝叶锻炼的是种掌控力,让它按照我喜欢的轨迹发展,才是最好的。”
谢从凝又攀谈了几句,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
从前人们把老师比作园丁, 谢从凝却觉得眼前真正从事园丁工作的人更像是哲学家……字里行间非要打造出神秘的色彩。
重新回到房间, 厉清嵘问:“有收获了?”
谢从凝听出一种调侃的味道在里面,还是点了点头:“绝对就是他。”
说着将方才和园丁的对话几乎是一字不差复述,语毕发表感言:“我写作文都不敢这么有想法。”
厌世鬼在他耳边附和:“没错,就没见过这么装的。”
厉清嵘轻笑一声:“有句话他倒是没说错。”不过也没点明具体是哪句,视线移动到谢从凝的手上:“去洗手。”
谢从凝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手上沾着不少土。
清凉的水从皮肤上流过,他突然想起厉清嵘平日里也很喜欢修剪花枝,也许正如园丁所说,他们享受的是那种掌控力。
厌世鬼:“都是高人。”
谢从凝:“钱多了精神方面的追求当然和常人不同。”
厌世鬼:“俗气的世界。”
感慨完又开始劝服谢从凝离开这浑浊的世间。
谢从凝到厉家这么久,锻炼出一门独特的功夫——屏蔽。
有些话自动从耳边过滤,任凭厌世鬼说得天花乱坠,亦是无动于衷。
也许是因为注意力不在一件事上,香皂从指间滑落,弯腰去捡的时候意外滑倒,谢从凝哀嚎一声:“我的腰。”
厉清嵘赶过来时谢从凝正坚强爬起来。
抬眼一看,江女子也在,且嘴角的笑容很大。
谢从凝叹了口气:“你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我出糗的瞬间。”
“这就是命运,”江女子好心情道:“就像某个人永远不会错过你说他坏话的时刻。”
“……”
的确,比起江女子,厉清嵘才是更恐怖的存在。
站起来没多久,低头揉腰的时候一不留意,出门时撞到墙上。
重重的一声让江女子都不好意思继续幸灾乐祸。
谢从凝想到那日在店里的遭遇,正常行驶的小汽车都失控差点撞上自己,不禁道:“我好像又开始倒霉了。”
因为担心运气不好,这几天他连班都没上。
回头再看厌世鬼,没有丝毫热爱世界的想法。
江女子给了他一张符,“求平安的,戴在身上有点用。”
谢从凝塞在衣服里后果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前几天都还算平安,今天不知道怎了。”
江女子:“因为有人给你化解了一部分厄运,但不是永久性的。”
谢从凝:“是住在山里的那个老头?”
江女子点头,隐晦提醒他:“有些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超度厌世鬼是化解他们灾祸最好的方法。
谢从凝倒是想,不过厉家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让他根本腾不开手。
江女子:“先前那恶鬼被我打伤,除非继续杀人积蓄能量,否则很难恢复。”
谢从凝:“现在警察盯得这么紧,想在附近犯案怕是没有可能。”
江女子突然望向厉清嵘:“就怕它兵行险招,试图直接俯身。”
谢从凝皱眉:“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