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沉声吼道,不耐烦极了,情绪差到了极点。
一群庸医。
就只知道自己的名声重要,该说的一句不敢说,不该说的屁话一堆。
他焦躁的背着手站在顾微扬床前,她已经不闹腾了,可还是睡的不安稳,秀气的眉头拧的死紧,挤出来的川字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其实这也不怪那些医生,他们又不认识顾微扬,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顾微扬又不清醒,望闻问切最重要的问就没法进行,他们除了模棱两可的话啥也不能说。
荣景贤抽出手机打了个号码出去,那边接通了问他有什么吩咐,荣景贤盯着顾微扬半天没说话,最终只摞一句:“没事了。”
然后挂了。
他还是决定不去查她的背景。
刚才那一波闹腾,荣景贤再蠢也看得出来和顾微扬后背的鞭伤疤痕有关系,那一定是她最不想提起的经历,自己这么贸然查了,她醒来怕是会跑的远远地躲着他。
这烧是退了不少,可高烧留下的影响依旧还没褪去。
又是一夜。
顾微扬又做噩梦了。
荣景贤废了好大劲儿才让顾微扬安静下来,他开了灯,把屋里弄的亮堂堂的,试图让明亮的光线给顾微扬一点安全感。
她这张脸在更新后真的是美的像个瓷娃娃,韩方知的手艺是走心的,他追求的是塑造一个自己心中理想的缪斯女神的形象。
所以顾微扬脸上完美的没有死角,病中肤色苍白的柔弱,也不会让人觉得很颓废,反倒有种吸血鬼一样的美感。
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许是梦中的恐惧还未曾撤去,嘴唇苍白干裂的让人心疼。
即使荣景贤一直用棉签沾了水给她擦拭嘴唇,也没有阻止高强度的上火导致的嘴唇爆皮。
荣景贤生怕她后半夜再因为噩梦睡不好觉起来闹腾,干脆自己脱了衣服躺上去,将她搂在怀里睡。
似乎病了几日,原本就清瘦的人儿更瘦了。
荣景贤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压下对她的某些想法,就只是这么静静的搂着她,做她的支柱她的依靠。
两人不是第一次这样肌肤相亲的躺在一起睡觉,唯独这一次,荣景贤什么想法都没有,连他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的淡定。
荣景贤照顾了她好几天,自己也累得不行,这一放松下来,反倒睡的比顾微扬更沉。
顾微扬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被禁锢了,本来天就热,她又高烧发汗,即使换过了衣服,还是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梦中那些景象在她睁开眼睛之后依旧残留,以至于顾微扬总有种后背出了汗就好像伤口又流血了黏在衣服上的错觉。
一转头枕边一张放大的脸,沉静的睡颜,俊美到就像天赐神颜,即使睡着了也难掩他强大的气场,令人自卑。
顾微扬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缩到床的另一边蜷成一团。说是尖叫,那是她所以为的,实际上发出来的声音粗嘎沙哑,听上去好像用力哈了一口气一样。
她不想再被嘲笑了,不想这张丑的连自己都没有勇气看一眼的脸被人当新鲜玩意儿盯着看,满足猎奇心理。
荣景贤直接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动静给惊醒,怀里一凉,空空如也,顾微扬捂着脸躲开他老远,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兽浑身炸毛。
“醒了?”他伸手过去搂她,生怕她掉到床下去,顾微扬又是一阵抽搐,吓得。
“别怕。”荣景贤柔声哄着,他现在哄她已经驾轻就熟了,慢慢凑过去将她往里挪了挪。
不过是简短的四个字,在顾微扬听来无比熟悉。
这几日她冗长的梦里,无数次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她最无助的最孤单的时候总能听到这个声音让她不要怕,告诉她没事了。
梦中的时间总是和现实中不同,顾微扬感觉她又把那三年恐怖的生活重复了一遍,直到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手掌心捂着的脸上肌肤柔滑,她才意识到可怕的噩梦结束了。
她回到了现实,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张恐怖的癞蛤蟆脊背脸皮。
顾微扬放下手,小鹿眼还带了些许惧色看着荣景贤,意识也逐渐清醒恢复。
荣景贤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累了这么久,沉沉睡一觉还是挺管用的,再加上他身体一贯不错,他伸手摸摸顾微扬额头:“不烧了,渴不渴?”
顾微扬喉咙干涩难受,好像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呛人的油烟一样,她点点头,不想说话。
荣景贤倒了水,亲自试了温度,又插了吸管才送到她面前。
顾微扬双手抓过水杯,咬住吸管就开始喝,那样子跟三天没吃饭的小狗晃爪子跟人道谢一样可怜巴巴的。
她才喝了一口就呛着了,喝的太急再加上喉咙实在是太疼,一口水全吐出来,本来喉咙就疼的不行,这一咳嗽更像是嗓子眼撕裂了一样,痛不欲生。
顾微扬眼泪都出来了,吐出来的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