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上三具随风飘荡的稻草人,就像一记重锤,捶在百官的心口,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挂上去的是谁,随意扫一眼,就不在回头实在太渗人了。
其实文武百官心里大都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刘一璟三人真的是因为贪墨才被挂上去的?骗鬼呢,还不是这三个家伙在皇帝面前表演的太卖力,以至于触怒了皇帝,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其他官员暗自叮嘱自己以后小心点,别一不小心就撞到朱由校的枪口上,但对于那些依喷人为生的御史言官来说,皇帝的这个做法让他们非常难受。
本来老朱那个时候的御史和给事中是与闻大政、弹劾高官、向皇帝建言,三样主要职责,可到了明朝中后期后,这帮家伙可就放飞了自我,开始念了歪经。
我不是可以与闻大政吗,那我就什么事都要参一脚,不管对不对,先上奏再说,弹劾高官变成了只要不是自己党派的人,就疯狂弹劾,反正无论是谁,又不是圣人,总会被抓住把柄,就算抓不住,不是还可以风闻吗,随便编点故事,最后就算被发现,皇帝也不能怎么样。至于像皇帝建言,这就最扯淡了,你要是当过御史没写过一两本骂过皇帝的奏折,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过御史。
现在皇帝这意思是不听话,惹皇帝的生气统统去死,那自己这帮人还有什么用,当真以后要老老实实的提点建议,顺着皇帝的意思吗。
大家都是有原则的御史,骂朱由校的奏折,下午就写好了,关键就是敢不敢递上去,大多数御史都在观望,看有没有人当这个出头鸟,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到时候在一股脑的递上去。
杨涟就想当这个出头鸟,下值后一直等在午门门口,看到韩旷出来,快步上前拦道:“韩阁老,下官这有份奏折,还请阁老能在上面一起署名,今天就上奏给陛下。”
韩旷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杨涟写的这份奏折今天自己帮着递上去了,明天午门上估计又得多两个人作伴,事实果然不出韩旷所料,草草扫了一眼,默默的把杨涟的奏折收进衣袖,拉着杨涟就往午门外走去。
杨涟被韩旷这举动一时是搞的莫名其妙,平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韩旷,今天双手像铁钳一样,自己竟然挣脱不开,直接被韩旷拉上了马车。
“韩阁老,你这是何故。”杨涟疑惑道。
韩旷叹了口气,严肃道:“杨涟,唉,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吗,此地不方便,你先随老夫回府,老夫还找了几人,我们一起说道说道。”
韩旷毕竟身居高位,平时喜怒不显,这一旦严肃起来,气势彰显,就是杨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跟着韩旷回了府中。
今天月色不好,月光忽隐忽现,京城已经实行宵禁,街上已经见不到一个行人,此时内阁大学士韩旷的府中书房的灯还亮着,东林党在朝的各位大佬悉数到场,不过每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吩咐管家屏退所有下人,等管家也出门把门带上后,坐在主位上的韩旷开口道:“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议一仪这陛下最近这所作所为,今后诸位又当如何自处,有何对策。”
杨涟早就憋着话,忍到现在了,第一个开口道:“韩阁老,诸位大人,还能怎么办,如今陛下年幼,被逆阉魏忠贤、王安蛊惑,现在正是诸公一起发力,铲除这等小人,还朝堂一片清净之时。”
杨涟这边说的慷慨激昂,好基友左光斗却持不同看法,开口道:“杨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这根本不是这些奸佞小人的问题吗,魏忠贤只是个积年老阉,在宫中这么多年,靠着当今圣上的情分才匆然上位,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至于张维贤等也只是武夫而已,不成气候。”
杨涟似乎也回过味来,但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猜想,又不敢相信,“难道是……”
“就是当今圣上,我等扶他上位的时候,不过以为是个懵懂少年,想不到心思如此缜密,手段如此毒辣,我们太小看他了。”左光斗一脸愤懑道。
吏部尚书周嘉谟也跳出来厉声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既然当今陛下把我们视为土芥,那我们也大可以不认这个天子。”
听到周嘉谟那么说,礼部尚书孙如游吓的脸色发白,低声劝道:“周大人此言太过了,小心隔墙有耳。”说完孙如游还小心的指了指外面。
周嘉谟一脸不屑道:“孙大人何故如此胆小,当今天子,生性残暴,比之桀纣尤过不及,不足以奉宗庙,此时正是我等正人君子,清君侧,正宗庙之时,安可退缩。”
周嘉谟说的是有道理,可现在自己这边王安叛变,宫里的消息是不用指望,京营也已经被裁撤,想在新军里掺沙子暂时也办不到,难道还能兵谏不成。
韩旷发现自己手中的牌真是屈指可数,难道真要这样,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被朱由校一个个收拾掉,不,绝对不行,韩旷脸上现出的狰狞的表情,貌似在挣扎中做了个决定。
“不知各位对于信王陛下怎么看。”韩旷说了句貌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