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横与阿玺相处的时间长,自然知道阿玺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笑了笑,指着身边的男人说道:‘你大概是忘了吧?这位是南阳王帝江。’
“帝江?有点印象,似乎前些年他回宫述职的时候,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吧,王爷?”阿玺对南阳王的印象的确不太深刻,记忆中这个年纪轻轻的王爷简直像是个透明人一般,除了回宫述职这几天之外,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反而是南阳当地的民情,会时不时地递送到朝廷。
帝江冲阿玺拱了拱手,礼数极为周到:“夫人好记性。”
“咳咳,夫人这个词儿还是别叫了,大半年前因为牵扯到钱皇后被毒害的事情里去,我已经被剥夺了所有身份了,高国夫人这个称呼若是王爷继续叫,那就是折煞我了,不如你也跟着连……陛下喊我乳娘好了。”阿玺险些又当着这些封疆大吏的面直呼连横大名了。
只是阿玺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人家帝江却似乎非常熟悉这种事儿一般,他笑了笑,笑容里似乎有些许了然,这让阿玺觉得有些泄气。
“夫人便是夫人,陛下即便剥夺了您夫人的称号,但心里仍然尊你为夫人,若如此,下官便是喊您一声夫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是么?”帝江此人向来通透圆滑,为人更是擅长阿谀奉承,这样的话,他说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生硬和不好意思。
但是阿玺听了这话,却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她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头对帝江的风评一下又跌了不少,只是连横听了这些话却是很受用的。
“对了阿玺,这回朕带南阳往王来,是因为帝江有事想求见你。”连横见这俩人话说一半便冷了场,便干脆自己引出了话题。
阿玺听了这些话却有些愣怔:“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儿?”阿玺自问现在连朝政大事都不怎么管了,就安心管着连横那俩儿子,还能有什么事情要劳烦这个堂堂王爷来求她的?
“是这样的,夫人,下官想去看一看太子殿下。”
阿玺一听差点没有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太子殿下现在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阿玺只觉得这人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若是寻常事日,觐见太子殿下倒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连逸的生死尚且没有定论,怎么可以让别人随便探视?若是将天花的病毒传染出去,那才真是遭了殃了。
“所以才要拜托夫人,下官知道太子殿下的天花感染很严重,可是南阳地界有个已经过世的郎中,生前治疗天花最有一套,下官想看一看太子殿下,说不准能给太子殿下找到一条生路、”帝江说的不卑不亢的,可阿玺和连横的表情可就丰富了。
阿玺自然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回京述职的王爷会正好知道天花配方的,毕竟按照路途来说帝江现在应该才知道连逸得了天花不久,怎么就已经带着天花的配方来了锦城?
比起阿玺的怀疑,连横的眼里却已经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你怎么没有跟朕说?”
“请陛下恕罪,因为下官必须要能见得到太子殿下的面,才能确定当初那个大夫留下的药方是否有用,下官不想让陛下希望又失望,因此才没有率先告诉陛下。”帝江说话滴水不漏,好似真的为连横打算好了一切一般。
阿玺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更是觉得帝江此人不简单,甚至怀疑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阿玺,你看……”连横听完帝江的话,目光里满是对帝江的欣赏,明明连横比帝江大了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就像是还没有帝江成熟一般。
阿玺叹了一口气,在外人面前也不好驳了连横的面子,便松了口:“王爷,我必须提醒您,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天花传染,至于你,只怕就要看造化了。”
“夫人放心,若是我当真感染了天花,那我便不再离开皇庭了。还有,探望完太子殿下之后,请陛下允许我在皇庭内找一处安身之所住上半个月,若是没有感染的迹象,臣下再离开。”帝江这一番话又是说得漂亮极了,阿玺听了几乎可以确定,帝江是有备而来的,可是连逸与惠妃现如今所居住的地方,又有什么是值得此人注意和设计的呢?
阿玺一时间居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反观连横,得到了阿玺的同意之后,他的眉目间全是笑颜,恨不得立刻就让阿玺领着帝江进去。
阿玺的目光在帝江的脸上逡巡了一会儿之后,终归还是看不出帝江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便侧身说道:“王爷,请吧。”
“多谢夫人。”帝江跟阿玺客套了一番之后,便率先走了进去。阿玺看了眼在外头的连横,留下一句小逸睡得很好,便关上了大门。
厅中的惠妃仍然在沉睡,帝江的目光掠过惠妃的时候,略略做了个停顿,随后就转过了目光:“请问夫人,太子殿下在哪里?”
“你左手边的屋子里。”阿玺既然放了帝江进来,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帝江道了声多谢之后,便孤身走了进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