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却摆摆手:“别着急,小王也需要时间。五城的兵力本就薄弱,练兵也一直没有提上正轨,小王总要好好操练一番五城的士兵,才能带他们去勤王。对了玺儿,还要麻烦你写一份书信交给秦问,让他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照顾一下五城,小王就算离开了,也要保证五城的百姓安居乐业。”
帝玺知道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点了点头,扭头就要去写信,连城和夜月明却一起叫住了她:“多日没有进食,你该先吃点东西。”、
帝玺虽然无心吃食,可是也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便草草吃了一些垫了垫肚子,回房写信去了。
五城军武繁杂,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虽然夜月明已经是个中高手,可是等他整顿完五城军务,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夜月明坐镇玉琢城之外,其余人等尽皆被夜月明派出去游走于四城,唯有帝玺,因为身子骨还弱,便一同陪伴夜月明统筹大局。
“殿下,你这几天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是不是太累了?”帝玺同小厮抱着两摞军务折子放在夜月明的办公桌上,见夜月明面色苍白,多少有些担忧。
夜月明抬头看了一眼帝玺,声线低沉:“小王没事。”
“真的没事?”帝玺见夜月明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挥挥手让小厮下去之后,才坐到了夜月明的对面:“殿下,你我患难之交,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真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和连城一定会尽心帮助你的。”
“小王真的没事。”夜月明定定看着帝玺,那目光深邃而悠远,蕴含着帝玺看不透的神色。
帝玺见夜月明咬着牙就是不肯实言相告,也只好摇了摇头:“军务已经整饬完毕,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半月后,我们应该可以从五城出发前往锦城了。”
“是啊,还有一个半月了……”夜月明漫不经心地说着,突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帝玺的面前:“玺儿,如果小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会憎恨小王?”
帝玺看着目光灼灼的夜月明,一时间不解其意,反而问道:“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与你之间似乎谈不上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吧?”
夜月明锁眉:“小王是说,如果。”
帝玺勾唇笑了:“且不说过命的交情了,殿下私调兵马勤王,已经是罪加一等的事情了,殿下为了连城担负了这么大的罪名,就是真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能谅解。”
“玺儿所说可是真的?”
“殿下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帝玺说着,伸手摸了摸夜月明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夜月明一把抓住帝玺的手,帝玺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殿下?”
“让厨下做几样小菜吧,小王想跟你聊几句。”夜月明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忧伤,帝玺看着这样的夜月明,虽然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可到底还是不忍心放他一人在这里,便颔首道:“我下去准备。”
“多谢郡主。”
“殿下客气了。”帝玺说着,下去让小厨房准备了三碟小菜并一坛花雕酒,亲自送进了夜月明的书房之中。
夜月明此时也搁下了毛笔,浣了手之后,坐到了西窗下的桌前:“麻烦玺儿了。”
帝玺看着夜月明这样生疏客套的模样,给夜月明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说道:“殿下今天真的很不对劲,不,应该说,从前天起,殿下就不太对劲了。”
“小王表现得很明显?”夜月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帝玺连连点头:“岂止是很明显,简直就是把我有心事这几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原来小王这么不能掩饰么?小王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夜月明苦笑一声,将帝玺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帝玺双手撑在桌上,静静看着夜月明,语气沉静:‘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证明了殿下是真的把我们当朋友看的,所以殿下才不会刻意去伪装,才会让我们看出来你在难过。只是殿下,我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夜月明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搁,提起酒壶给帝玺也倒了一杯酒,说道:“真的没什么,小王只是想到了虞渊。”
听到虞渊两个字,帝玺突然觉得夜月明这样的表情是可以理解的了。
虞渊之于夜月明,一点也不亚于苏卿离之于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殿下触景伤情的么?”
夜月明却摇头:“没有一物,只是小王孤单的时间久了,便总会想到一些前尘往事罢了,玺儿,陪小王喝一杯。”
帝玺不忍看到夜月明这副模样,便与他碰了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夜月明又替两人斟了一杯酒,又是一口灌下。
帝玺本想阻拦夜月明,可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想买醉的,便也干脆陪着他又喝了两杯酒,等到夜月明面色泛红了,她便起身打算去外面让府衙里的人煮一碗醒酒的茶水,一会儿给夜月明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