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玺跟我说的。”般若说着,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话,方才悄声将帝玺跟他所说的话告知给洛羽听。
洛羽听罢之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晦涩莫明的笑容:‘是么?拿到是件好事。’
洛羽这个笑容看在般若的眼里,实在是有些阴沉吓人,即便是般若这样冷冰冰的人,都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玺,总要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先行一步,你自便吧。”洛羽的笑意似乎有着刻骨仇恨得报的快感,这让般若心里一阵一阵地感到不自在,甚至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些事儿告诉给洛羽听了。
洛羽这人本就不是他能琢磨透的,作为朋友,他有义务把帝玺的话告诉给他听,可是作为帝玺的朋友,般若又觉得他似乎不知不觉间把帝玺给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这一次来缪尔峰的行动,居然因此草草收场,也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般若一路背着帝玺下山,回程,直到他们与江家父女分别,回到玉琢城,帝玺仍然还在沉睡之中。
长时间只能吃下一点儿流食和水,使得帝玺的身子骨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一般,饶是他们费尽心思,也不过是能维持帝玺的生命体征罢了。
等到他们回到玉琢城,般若更是直接背着帝玺冲入府衙,直接强闯了听鹤的住宅:‘听鹤,救人。’
听鹤被他们留下来守着玉琢城,这一守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千头万绪的事儿都来找他拿主意,他一个从来超凡脱俗的仙鹤,哪里能懂那么多东西?
若不是夜惠仪得知夜月明暂时离开玉琢城之后,临时接手帮了听鹤一把,恐怕听鹤早就累得驾鹤西去了。
当般若赶来的时候,听鹤才刚刚处理完五城递上来的无关痛痒的小事们,刚扑在桌上打算补一个眠。
听到般若的声音,他整个人一蹦三尺高,还以为自己梦游了:“你胡说什么呢?”
“听鹤,玺已经昏迷十几天了。”般若见听鹤还是睡眼惺忪的,口中高喝一声佛号,愣是把听鹤给震醒了。
听鹤怔了怔,又揉了揉眼睛,见果真是般若背着帝玺回来了,顿时喜上眉梢:“你们都回来了?”
“怎么两个月没见你傻了?听不懂我的话么?玺出事了。”般若被听鹤不着边际的话语气得直翻白眼,可眼下能救治帝玺的除了听鹤还真没有别人了,他虽然心中老大不痛快,可还是把帝玺给放了下来,直接霸占了听鹤的小榻。
听鹤瞅了瞅面色平静呼吸均匀的帝玺,耸了耸肩:“如果想要她醒来,非得是昆吾先生来才可以,我能力有限,恐怕没办法。”
“难道连你也救不了她?”
听鹤以牙还牙:“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除了昆吾先生,我还真想不到谁能救她。”
“到底怎么了?”事到如今般若反倒冷静了下来,作为朋友,一路上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帝玺的生死,他已经尽了力。
听鹤想了想,说道:“她的魂魄不在本体,所以一般药石无效,昆吾先生是颛顼后裔,他有特殊的招魂方法说不准能找回郡主的魂魄,可我不行。”
“你是说她现在只能躺着当个活死人了?”
“的确如此,不过我可以保证郡主不会横生枝节,至于魂魄……我们现在离锦城十万八千里,只怕昆吾先生是来不了了,只能希望郡主自己能够勘破迷局,自己回来了。”
听鹤说着,还是从屋子里的架子上取下了药箱,打开取出银针,消毒之后扎进了帝玺身上的几处要穴之中,为她舒络了一下经脉,免得她因为长时间不能动弹而出现别的后遗症。
般若朝听鹤拱了拱手,道了声有劳了就出了门。
听鹤心无旁骛地为帝玺施针,算是接过了帝玺这个棘手的病人。
八百里黄泉
帝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黄泉之中。
这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黄泉的风沙极大,可却没有吹在她的身上。
她小心翼翼走在黄泉之上,只觉得脚底的沙子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托着她向前行进,竟是不费丝毫力气。
孟婆庄就在不远处,过了奈何桥就可以到孟婆庄,可是帝玺的脚在踏上奈何桥的那一瞬间顿住了。
生人不过奈何桥,死者过了奈何桥便要接受孟婆的孟婆卷审判。
她没有死,元灵还在,苏卿离的封印还在,她应当算是生人,是不可以走过奈何桥的。
可是孟婆庄近在咫尺,孟婆似乎在呼唤着她。
上,还是不上?
帝玺思虑再三,到底还是踩上了奈何桥。
可生魂如何能过奈何桥?她的脚刚实实踩在奈何桥上,奈何桥便骤然崩塌了。
帝玺一个不小心,滚入了黄泉之中,沙海顿时将她淹没,令她喘不过气来,连呼救都成了一种奢望。
然而说也奇怪,那些翻滚着将她卷入的黄泉之沙,却在帝玺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将帝玺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