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来到江老爷子的房里,也是恭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江老爷子呵呵一声,说:“难得你还能恭敬地喊一声爷爷。” “你又说笑了,再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孙子。”江瑜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今晚,跟我去吃个饭。”老爷子开门见山。 “我有事。”江瑜直接拒绝。 “家宴,不是应酬。”老爷子难得好脾气。 “更不去,浪费时间,我有要事。”江瑜拒绝得干脆利落。 “磨刀不误砍柴工,吃饭不占工。”老爷子怼回来。 江瑜眼皮都没抬,直接说:“反正我不去。” “你,你这个不孝的——”江老爷子生气,将手里的紫砂壶“嗖”地扔过来。 江瑜抬手稳稳接住,放在茶几上,说:“八十了,火气小点,这紫砂壶不便宜。” “你也知道我八十了?你以为我爱操心?你父亲去得早,你妈又是个不着调的。你这一辈里,就你老大不小了,还没个着落。”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 “姻缘天注定,强求不来。”江瑜懒洋洋地说。 “呸。你是信这些的人?”老爷子火气上来,抓起一个青花瓷的小花瓶又扔过来。 江瑜反手接住,劝道:“八十了,你这随手扔东西的毛病,还是改一改吧。” “你别打岔。我就问你,你是真的不喜欢女的?”老爷子严肃地问。 江瑜扫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你猜。” “去你大爷。”老爷子抓起茶杯扔过来。 江瑜淡定地接住,说:“我大爷,你大儿子,今早飞回京城了,要我打电话叫他来吗?” “你这不孝的,气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两门婚事,人进门不久,就都去了。不管是圈子里,还是记者们,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有说你克妻的,有说你因为喜欢男人,所以对妻子下狠手的。”老爷子气得发抖,说到这里,剧烈咳嗽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江瑜还是走过去,为他顺气。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多少名门淑媛都怕死,都不愿意嫁给你了。我这老骨头,还有几天可活的?要是哪一天,我这腿一蹬,去了。谁管你?”老爷子语重心长,开始动之以情。 江瑜丝毫不领情,直接怼回去,说:“祸害遗千年,爷爷你这种人,日子还长着呢,不要打苦情牌,没用的。” “你个不孝的。”老爷子抓无可抓,愤怒之下,直接将沙发垫子扔过来。 江瑜闪身躲过,说:“这顿饭,我不吃,我还有事,走了。” “你个不孝的。辛爷爷家那个姑娘,是个很不错的。”老爷子抓紧机会推销。 江瑜脚步一顿,想起辛晓月来,心里一阵厌恶,便说:“爷爷,你找小门小户的,我不反对。但,是谁都可以,就不可以是她。” 老爷子是人精,一听这话,就嗅出重点,连忙兴奋地问:“你见过那姑娘?” 江瑜听见这一句,忽然觉得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嫌疑,连忙不搭一句话,就闪人了。 门外,江承佑站在走廊里抽烟,看到江瑜出来,他将烟掐灭,拍了拍江瑜的肩膀,贱兮兮地说:“你放心去浪,哥帮你去看看。” “滚。”江瑜说着,两人又在楼道里过了几招,各自分道扬镳。 江瑜带了自己的人,直接去市区,见一见父亲昔年的一些旧友。 他从前在国外,不好下手。如今既然来到了锦城,当年的事,就不能算了。当年那些人,他要统统揪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江承佑则是去见了老爷子,先是让老爷子消消气。 “那不孝的。”江老爷子怒气冲冲,“我这八十了,数着天数过日子的。他这么不着调,外界传言说得那么难听,我这听着也难受。我这要是再不为他操心,我要腿一蹬去了,谁还管得住他?” 老爷子抓着江承佑狂吐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江承佑默默地听着,心里吐槽:你现在活着,又什么时候管住他了?要不是为了追查小庄的事,估摸着你老八十寿宴,他都懒得到场。 “承佑啊,他朋友不多。我知道你们向来关系较好。你说说,他真的,如外界所言,喜欢男的?”老爷子压低声音问。 江承佑干咳两声,说:“这,我也不太清楚。” 老爷子很是失望,一脸愁容,江承佑赶忙说:“大爷爷,他脾气拧,你是一片好心。今晚,我陪你去吃饭,替他瞧瞧,回来劝他。” 老爷子一听,想着江瑜性子确实很拧,也只好如此,便点头答应了。 江承佑正暗叹事情顺利,他今天就要看看辛氏这跳梁小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顺便探一探辛氏背后可能的人。 他始终记得父亲临终前的教诲,当年父亲经商起家的这一片,是江瑜的父亲拱手相让的。有了蜀州这块市场,父亲才得以站稳脚跟儿,才有了后来偌大的酒店业。 所以,报恩是必须的;而江瑜那么信任他,他也要尽力守护。不能让他像江承紫一样,等人没了,他才追悔莫及,没有好好守护那乖巧的妹妹。 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问:“承佑,你有对象了么?” “啊,有,正,正谈着。”江承佑赶忙扯个谎。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要不就是门当户对的联姻,要不就得是遇见真爱。但遇见真爱的几率,那真是火星地球一样。 江承佑自己也是不愿将就的人。而且,爷爷管不着他。老爹已归西,老妈是佛系老妈,信奉各有各福,自生自灭,压根儿懒得管。 以至于,他是这群里最幸福的。也是一直不愿将就凑合的。 “谈着,也带回去给你爷爷看看。你那些堂哥堂弟荒唐,跑得全世界都没影子,听话的阿紫前两年又没了,你爷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