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钟岳抬高音量,声音如冰雪中包裹着烈火,“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一件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岳眉眼凌厉:“演武台上,你们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钟岳会有此一问,君不意在钟应说出赌约内容时,便隐隐猜测过,只是他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伯父。”君不意用极慎重极珍重的声音,认真开口,“我心悦他。”
猜测和亲耳听到君不意承认是两回事,钟岳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叫心悦吗?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男人,你们考虑过以后吗?”
君不意注视着钟岳:“我知道,我考虑过。”
“你考虑过什么?”钟岳根本不信,“你知道我儿子的身份吗?你父皇母后会同意这件事吗?”
“钟应是人魔混血,我一开始就知道。”君不意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父皇母后都知道此事,并且同意了。”
钟岳:“???”
“等等!”钟岳伸手,“你父皇母后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君不意老老实实回答:“在重明国的时候。”
钟岳震惊了:“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事情定了?都瞒着我?”
这句话,君不意谨慎的没有回答。
“不会是你母后在你耳边胡言乱语,你被影响了吧?而且重明皇怎么可能同意?”钟岳在重明国,亲眼见到了重明皇对赤丹太子的严苛、期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赤丹太子走“歪路”?
然而,钟岳从君不意的神色目光中,看不出丝毫谎言的痕迹。
君不意并没有说漂亮的话,只是认真的告诉自己未来的岳父:“不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父皇也的确同意了此事。”
“伯父。”君不意目光定定,“我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的。”
钟岳神色变幻,正要开口时,钟应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吵死了!”
“心肝儿子!”钟岳脸色一喜,也顾不得君不意了,绕过屏风,看到了睁开眸子,试图起身却把伤口撕裂了的钟应。
钟岳赶紧摁住了钟应肩膀:“你好好的,起来干嘛?”
手掌才搭上儿子肩膀,钟岳就被儿子揽过了肩膀,额头对着额头。
钟应虽然脸色不太好,却目光灵动,看起来活蹦乱跳的,此时拿着一双桃花眼瞪着钟岳:“我才要问你,爹你到底在干嘛?”
“我怎么了?”
钟应眯了眯眼,目光透着几分压迫,刻意压低声音:“对君不意亲切点,要是你把他吓跑了,我上哪里哭去?”
钟岳:“……”
他并不觉得君不意能被吓跑,小太子分明是一副无论如何不肯放手的模样。
“我肩膀挨了一剑才赢了他,终于能占些便宜了,他要是不让我碰了,我岂不是血亏!”
“……”
“你若是欺负我追上的大美人,你就一辈子当你的孤寡老人去吧。”
钟岳体会到了,什么叫儿大不由爹,神色一言难尽。
钟应眼角余光暼到不远处的君不意,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便宜爹爹发髻上的雪白翎羽,一副大孝子模样:“爹,你去休息吧,别累着了,这里有君不意就行了,他能照顾我。”
钟岳:“……”他堂堂剑主又不是娇滴滴小姑娘,怎么可能轻易累到?
但是!他家心肝儿子说话时,还推了推他的手,不停的给他打眼色。
钟岳气的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钟应叫住了他:“爹。”
钟岳立刻停下脚步,矜持的回头。
钟应灿烂一笑,意味深长:“您别没事老看水镜,多出去走走。”
哦,怕自己看水镜时,看到你们两个在亲亲我我是吧?钟岳立刻懂了心肝儿子的意思。
他觉得,这儿子还是不要了吧!
钟岳气冲冲的走了。
窗棂敞开,光线铺展在地面,将两人的身姿勾略出来,混合着树木芬芳的清新气息被风吹入室内。
君不意垂眸,掩住了眼底的神色,细碎的光线在睫毛上流转。
他问:“为什么一定要赢?”声音不似往常般清而净,透着些许的沙哑。
钟应面容笼了层雪光,轻笑,如簌簌桃花:“你拿了七个第一,我总要也拿个第一,我们才相称对不对?就像……”
魔君和莲中君之名。
“就像我们的名字,并列在黄字碑榜首一样。”钟应笑盈盈,“你说对不对?”
“……”
君不意上前,握住了钟应的手,十指相扣,他低头,鸦色长发自肩头垂落,落在钟应耳垂,落在钟应颈项,酥酥麻麻的。
“以后别这样了。”清冷的凤眸中唯有钟应一人的影子,他呢喃,“别受伤了。”
“我们以前也经常打架啊。”
君不意微微收拢手指:“那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