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遮天迷地,一座座深红宫殿像嵌在雪地上。
阳光下,玄兴国皇宫内外的雪如此洁白,似乎将隐藏其中的阴谋、糜烂与诅咒、丑恶都一并掩盖。
皇宫地牢里,潼贵妃已历经一夜酷刑,遍体鳞伤,拷着铁链身浸冰冷水窖之中。
水已染成深红,苏浅潼全身刺痛难挡,可所有疼痛都不及她内心急躁的万分一。
她低声求饶,“卉妃、瑶妃!念在我们相识十几年,你们救救我的清潼!她正高烧,若未及时请到太医诊治,恐怕生命堪忧!”
那美艳动人身穿雪狐裘衣的卉妃和瑶妃,优雅坐在地牢旁喝着热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笑得毫无怜悯。
“潼贵妃,可别岔话题。你宫中私藏诅咒皇后娘娘的人偶,被当场捉获。你可知,在宫中使用魇镇之术是死罪。皇后娘娘命我们来查清实情,你快点招!早点招,还可让你少遭折磨,早点死。”瑶妃道。
卉妃缓缓抿一口茶,说得轻巧,“就是,你如今自身难保,还管得着苦命的清潼公主吗?今天雪真大,听说公主寝殿的银骨炭已经用完,没有暖炉,估计殿中应该很冷。”
苏浅潼瞳孔一缩,撕心裂肺的痛感汹涌而上,抬头含怨地瞪着她们。
果然!卉妃和瑶妃,还有她们背后的皇后方可岚,今天不但要虐死自己,还要害死她女儿才罢休!
想当年,当今皇帝萧离墨还是不受重用的闲置郡王爷,朱沐卉、李靖瑶和自己便是府内侍奉他左右的丫鬟。虽明知她们屡屡私下害自己,但有萧离墨庇佑,苏浅潼还是熬过来了。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萧离墨说过,他一生最爱的就是她,无论世道如果变,他的心不变。
就是因为这句话,苏浅潼挺到现在。
虽然她最痛恨的死敌方可岚变成了皇后,虽然朱沐卉和李靖瑶也都成为萧离墨的妃子,那曾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人如今尝尽齐人之福。
但苏浅潼还是深信,萧离墨应该是最爱自己,不然的话,他不会只在她身上留下龙种,萧离墨的两个孩子都是她生的。
可惜,有了龙种,才是最悲哀。
后宫,是一个能将人性腐朽殆尽的地方。
怪只怪自己太天真!天真相信萧离墨能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于是,她年仅三岁的儿子刚被册封为太子后不久就突然暴毙,而今,她半岁的女儿也离死神不远。
想着如此,苏浅潼心中如万箭相攒,痛楚难当。
她惨痛唿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害死我,便放马过来,我死不足惜。但清潼公主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子嗣,你们如此害她,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吗?还有,皇太妃是我姐姐,你以为她就不会为我报仇吗?”
“惩治?报应?为你报仇?”
卉妃唇齿间有一抹嘲讽笑意飘过。
“苏浅潼,你怎么活了一辈子都如此白痴!?别怪我在你临死前都没告诉你真相。你知道自己为何昨夜会找不到皇上吗实话告诉你,昨夜到现在,皇上都在皇太妃别宫之中,与皇太妃风流快活着,根本就没时间理你死活。”
“什么?”
苏浅潼的心一下便沉坠得像灌满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的亲生姐姐,苏清娆,是亲手把萧离墨捧上帝位的皇太妃,前任小皇帝的母亲,当年也曾是墨府的一个小丫鬟。
从最卑微到最顶峰,萧离墨暗中一定花费不少功夫将苏清娆捧至最高;相对地,苏清娆为了让萧离墨登上皇位,肯定也是付出众多。
他们两人的风言风语,一直在后宫流传。
但由始至今,苏浅潼宁愿相信,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想往里再深想。
可如今,女儿和自己都深陷险境,他们却在别宫偷情……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想着如此,苏浅潼胸口腾地升起一股血腥,已无法控制地吐血而出。
“这些都不是真的!不可能!”
瑶妃眸中尽是怨恨和嘲讽,“不可能?那我再告诉你,当年太子之死,也是皇太妃娘娘主谋。你以为皇上就不知道吗?以他的睿智,肯定是知的。但他还是纵容了。”
“而这次,同样地。等你死了,浅潼公主也死了。死无对证,皇上也肯定不会怪罪。既是你亲姐姐先对你动手,你就别怪我们落井下石。”
“你们……”
无穷无尽的哀痛袭来,已让苏浅潼无法再说下去。但她还在不断地摇头,不愿相信姐姐一早便与萧离墨**,不敢想象姐姐居然要置她和她的儿女于死地。
突然,急速脚步声传来,一位宫女走了进来。
苏浅潼抬头看清来者,马上眸光一亮,激动高喊,“欢喜,欢喜,你快点走,去找皇上,去救清潼公主!”
齐欢喜,侍奉苏浅潼近十年的贴身丫鬟,今天已失去了平日对她的恭敬,就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