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正是凰耀帝国一年一度的春祀。春祀意在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五谷兴旺。
春祀是初一到初三,从初四起一直到初十便是百花节。
三月初一,春祀第一日,帝率众臣祭天地,三献祭,帝曦语献首祭,长乐王帝霆深与靖轩王献亚祭,荣国公与昌国公献季祭;
三月初二,春祀第二日,帝掌犁,行农耕;
三月初三,春祀第三日,帝率众臣游河泛舟,举夜宴。
祭祀与掌犁皆进行的很顺利,即到了春祀第三日。当日,百姓们早早的聚集在了御河边。
卯时一刻,四列御林军装束齐备,骑着骏马,两两分列,开道而来,队列中先是四列太监持香炉,拂尘等,急步行来;接着四位女官骑马,一字排开而来,再是一众宫娥步行而来;队伍浩浩荡荡,直到卯时三刻,才远远望见一众女官拥着帝辇而来。
辰时一刻,帝登上御舫;辰时二刻,长乐王、昌国公、荣国公与众臣登舫;辰时三刻,众臣受邀家属等舫。
巳时一刻,御舫开行,众人入坐。
岸上的百姓欣赏赞叹着,欢笑着,呼朋引伴着;御舫中,众人时作对,时举杯,时观舞,时赏乐;处处一片安乐祥和之景……
帝曦语脸上挂着淡然得体的微笑,终觉得有些落寞。她悄然下席,摒退随侍女官和宫娥,向御舫尾走去。人们大都在舫中参宴或在舫首赏光,此时舫尾只有一袭白衣的男子独自站在那。
“时黎哥哥”,帝曦语虽然没看见正面,但是她无比的熟悉那就她一直心念之人。
祁时黎转过身来,墨发半束,头上银色发,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薄唇轻抿,素锦外袍,袍边、袖口皆是蜀绣技艺,银线刺绣镶玉的腰带,系了一枚墨绿玉珏,脚蹬白靴,靴面亦是蜀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持了一管赤红如火的血玉箫。
他看向一袭华服的帝曦语,微愣片刻,忙行礼道“参加陛下!”
帝曦语走向他的步伐一顿,“时黎哥哥,你……”
“还请陛下不要如此称臣,臣惶恐之至!”祁时黎连忙截断帝曦语接下来的话,心里丝丝苦涩泛开,却还是行礼的姿势。
帝曦语一时不知怎么办,她掌权天下,运筹帷幄,在他面前却只想做个普通人,可他……
看着仍跪着祁时黎,帝曦语压了压心底的苦涩,“时…免礼。”习惯叫出口的时黎哥哥却顿在口里。
祁时黎起身,不看帝曦语的脸,也不开口说话。
“你还好吗,这些年?”帝曦语的声音有些颤抖,从自己继位以来,俩人已经很少见面了,这样仅俩人相对,更是继位以来第一次。
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显的平静,“谢陛下关怀,都好。”祁黎时答。
“我们……一定要如此生疏吗?”帝曦语哽咽。“难道不能想从前一样吗?”
“陛下”祁时黎还没说后面的话就被帝曦语打短,“我不是你的陛下,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帝曦语眼睛微润却目光坚定的说。
祁时黎看向帝曦语的眼,了解如他,自然知道帝曦语的坚持。叹口气,“曦儿,别这样。”
顿了顿,“君臣有别,你自然应该多注意,不要再任性了,已经不是以前了。”祁时黎眉头微皱。他虽不参与朝堂之事,但也猜的到她是耗了多少精神才使得帝国在三年之内强大了如此之多的。他懂得她年纪轻轻继位掌权的不易,他的疏离不过是想保护她。
但帝曦语不在乎什么,只想如以前一样唤他黎时哥哥,想以前一样……
“我不在乎所谓君臣之礼,我想和你在一起,平平凡凡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你是在意我宫里的侧室,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他们动心过,我只爱你一人!”帝曦语急于表白自己的心境,上前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微带泪光。
对于她宫中侧室,说不介意是假的,心里明明是刺痛的,可是为了她的帝王之业,他宁愿委屈自己。轻轻回握她的手,“曦儿”他一顿,继续说到:“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坐稳这帝位,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不可能过一双人的普通生活。”祁时黎眼里有藏不住的心痛与苦涩。
帝曦语摇头,“不,我不要,我不想这样过,”帝曦语望向祁时黎的眼,“如果可以换种活法呢?”
祁时黎皱眉“曦儿,你是皇,这是无法改变的!”
“不!可以改变!”帝曦语答的很快,“重新活一次就好!我可以不在乎江山社稷,不在乎黎民百姓,但无法不去在乎你!”帝曦语说完放开他的手,向舫尾边奔去。
纵身一跃!
祁时黎惊,“曦儿!”敢忙跳下水去。帝曦语不会水!
宫人听见落水声,连忙敢来,“来人啊!不好了!陛下落水了!”
宫人的呼人引来众人,接着扑通!扑通!一些水性好的御林军忙跳下去救人。
可御河虽表面平静但极宽极深,河下水流湍急要救人很不容易!
好一阵子,